宋思思让余一言坐在餐桌凳上,并不许他帮忙,余一言便乖乖坐在一边看她。
宋思思先学着她妈的样子,穿上围裙,挽起袖子,然后把小葱一点点仔细地洗干净,摆到案板上。
她看样子并没怎么做过家务,水池边被溅得到处是水。
显然,她刀使得很不熟练,左手费力地把着小葱,拇指并没有缩到关节后面,这是个很容易切到手的错误姿势。
不过好在,她自己也怕得很,右手把着刀离得很远,这使得葱花切得很不均匀。
最后一截,左手不敢再扶,干脆直接扔了。
倒油的时候,锅里的水珠还没烧干,所以刚倒下去便噼里啪啦地爆出来,宋思思一下跳开,吐吐舌头,很不好意思地瞄了余一言一眼。
她忘记开油烟机了,不过没关系,余一言并不介意。
磕鸡蛋倒是很熟练,并没有出现碎蛋壳一起掉进锅里的情况。
但她并把握不好翻面的时间,还没等定型,她就急匆匆地用铲子铲起来。
于是蛋白蛋黄混在了一起,并不太像荷包蛋。
她吃了教训,在煎另一面的时候多煎了一会儿。
于是,这两个蛋变成了一面有点焦,一面还挺白的煎鸡蛋。
不过,这也没关系,余一言依然不介意。
煎完鸡蛋,她又把锅重新洗了一遍。
通常情况下,余一言到这一步,会偷懒直接倒水进去煮,看样子,她有点小洁癖。
等水烧开的时间里,宋思思开始调调料。
她挖了一小撮盐,然后开始倒她带来的味极鲜,倒完了转头跟余一言讲:“我妈烧面的秘诀就是这个,不要生抽,就得用味极鲜,还得是这个牌子,我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她没放油,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一步,或者,可能她自己就不爱吃油很大的食物,所以没有意识到要放一点油。
随便吧,余一言想,随她怎么烧都好。
等水沸了,她开始放面条,拿手仗量来仗量去,但并没有向余一言求助。
既然是送礼物,就得独立完成,怎么好让收礼物的人来做。
她一开始放了一小把,感觉不够,又加了一把,想了想,多了总比少了好,于是又加了一点。
很明显,她放多了,但没关系,再多余一言也会吃掉。
或许是怕水扑出来,或者上一次试烧的时候水已经扑出来过了,她并没有盖上锅盖,就这么敞开着,开着大火,看着面条一点点变软。
中途还很心急地夹起来尝了三次,她才确定确实煮熟了。
于是她捞出面条,放进碗里,再放上煎蛋,撒上切好的葱花,然后倒了点面汤进去。
倒了一半有点迟疑,她抬头问余一言:“你是要倒开水还是面汤啊,我都是倒面汤的,富宇安只倒开水。”
余一言朝她笑得眯起眼睛:“没关系,我都可以。”
面条被搅拌好端上来,一碗非常简单的阳春面,但余一言却被蒸出来的水汽熏得眼睛发酸。
他几乎是有点狼吞虎咽地把面条吃光了,连面汤都喝得一点不剩。
宋思思本来是期待地看着他,现在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烧少了啊?你吃饱没有?”
余一言点头:“吃饱了,很好吃,比我烧的好吃。”
他吃得很撑,撑到了嗓子眼,但没关系,他还是不介意。
宋思思回家的时候朝富宇安炫耀:“余一言说很好吃,我就说我很厉害。”
富宇安今天没出门,呆在房间里打游戏:“得了,你就算没放盐,他也吃不出来。”说完又有点酸,“这是你第二次烧东西给别人吃吧,上一个是你妈?”
宋思思点头:“唉,我真是个天才,才这么两次就能这么厉害,可惜我不当厨师。”
“你什么时候给我烧一回?”
“别做梦了,你这头臭猪才不值得本中华小当家下厨,山猪嚼不来细糠,你能尝出个鬼。”
元旦结束,离过年并没有剩下几天,宋思思家里今年计划去富爱民老家呆一礼拜,很久没回去过了。
富家的爷爷奶奶是很和蔼的人,但并不愿意搬来城里,村子里住了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
只过年的时候,会被接出来呆上两天。
华埠村离Q市市区并不算远,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也有大巴能直达镇上,随后转趟车也能到,算是个比较繁荣的村庄。
宋思思一家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她本来老实呆着,富奶奶怕她无聊,赶富宇安带她出去玩。
农村大多敞门敞户的,联系要比城市里紧密得多,随便喊一嗓子,便有一堆人响应。
富宇安呼朋唤友的,不一会儿就叫来了两个人,都是男生,一个读高二,叫赵明远,一个读六年级,叫林鸣浩。
四个人一合计,决定去后山。
2011年,娱乐项目实在还很少,智能手机暂未普及,大部分人用的还是小板砖,也就比诺基亚强一点。
2011年,还没有禁炮、仗,缺乏娱乐活动的高中生,也热爱放鞭炮,并能放出一朵花。
高二的赵明远,就带来了整一条的大飞牛,说是要带他们见见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