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星带着姐弟俩回府,心中也思考着要如何与叶元霜商量此事。
大伯母人虽通情达理,可她将两个不知身世背景的孤儿带回府中多少有些不合适。
到了谢府,谢挽星面色从容道:“舒玉、灵玉你们带这二人下去安置。”
她则自己去了折兰院,对门口的侍女笑道:“我来寻大伯母有事,还望替我通传一声。”
“进来吧!”
谢挽星听叶元霜此话便走了进去,房中布置简单又不失雅致,的确很符合她大伯母的性情。
“挽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叶元霜放下手中的账本,看向谢挽星。
谢挽星先行了一礼道:“大伯母,我今日见一对姐弟孤苦伶仃,年纪尚小,着实不忍心看他们乞讨度日,便将二人带回了府中安置。事先未与大伯母商量就擅自作下决定是挽星之错,我甘愿受罚。”
叶元霜也并非心肠狠毒之人,自然能体谅谢挽星这份善心,她思虑片刻道:“今日你乃是行善,我便不加以责罚。只是挽星,我要问问你,世间且不论孤儿,还有众多孤寡无助的老人,若是再次碰上,你又当如何?”
谢挽星沉默着没有回话,她深知叶元霜是为了她好,不愿她做个烂好人。
世间陷于苦难之中的人数不胜数,她能救一人,却救不了千千万万个苦命人。
但她是愿意去尝试的,她想救人,哪怕多救一人也是好的。
“回大伯母,虽然这个做法不切实际,甚是有些愚蠢,但挽星日后若再碰上…还是会出手相助。”谢挽星老老实实地把心中想法说出。
她心中害怕这个想法会被立刻否定,但仍希望得到肯定,于是她本能地抬头看向叶元霜,迟迟未得到回应后原本蹙紧的眉更紧了几分。
叶元霜没有做其他点评,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你大可去做,那两人便在府内住下吧!”
这不是否定,可也不像肯定,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谢挽星脱口而出问道:“大伯母,我是否有些异想天开了?”
“决定好去做即可,无需过度在意旁人看法,以免因此怀疑自己,最终一事无成。但挽星,我需要提醒你,倘若日后你后悔从前种种举动,可勿要怪今日的自己。”叶元霜缓缓道。
出于对晚辈的疼惜与教诲,叶元霜才说出了此番话,其实在这方面,并不该她来教,只是如今二房一家不在京城,只能她来说。
“我知道了,谢大伯母教诲,那挽星便先退下了。”谢挽星垂目,语气越发坚定。
大伯母并未否定她,正如她所说,自己放开了去做便是。
“嗯。”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说了一番掏心肺腑的话,叶元霜此时的语气也不像平常那般冷淡。
谢挽星退下后,晚上去看了看那姐弟俩,不料两人早已睡下。
回房时,灵玉忍不住道:“我瞧那姐弟俩身上都有不少皮外伤,我与舒玉已替两人上了药,也不知先前这是遭遇了什么?”
“伤得可严重?明早我去看看。”谢挽星也是极心疼两人,“今日也还未问问他们叫什么。”
经谢挽星一问,灵玉忙道:“他们说自己没有名字,还想请小姐赐名。”
“那便明日再说吧!”谢挽星思忖片刻道,毕竟为他人取名总需要与人商量。
“纪卓可在?”谢挽星想起昨晚交待他的事,也不知因为受了叶元霜那些话的刺激,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出刺杀自己的人,然后弄清楚歹人的目的。
可若背后之人当真是皇子亲王,你该如何做?
谢挽星在心中问自己,她不知如何回答,却不禁痛恨自己的无能。
“您去找大夫人时,纪卓曾来过一次,只是那时您不在,他便回去了。”
“快唤他过来。”谢挽星急声催促道。
“是。”
纪卓来时谢挽星已等候许久,行一礼道:“小姐,您命我调查之事已有结果。”
“你且说与我听。”
“是。”纪卓回道,“梁王殿下于上月初八因公事去过一趟南河城,只是当晚便启程回京了,未有耽搁。”
刺杀那日是上月初七,燕策提前去南河城也不无可能,何况若真要动手,也不必他亲自去,谢挽星也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竟命纪卓去打听这些。
可在假山处的侍卫和太监又是谁的人?难道是有意在她面前做戏?不然为何偏偏要贬低晋王,又要将梁王去南河城一事抖出?
谢挽星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念头,难道是魏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