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还有余温,只是染上了清冽香气,它仿佛环绕着谢挽星,不断将她带回方才的情景之中,片刻后她面色还未恢复正常。
“今日花灯节十分热闹,本王听说挽星小姐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可去赏过花灯?”
“臣女那时年龄尚小,家中长辈不允,故只远远看过他人放花灯,自己还未亲手放过。”
谢挽星幼时贪玩,谢士诚回京后又忙于公务,应付各种宴会,花灯节从不与她们一起去。而她母亲韩语容又怕几个哥哥姐姐管不住她,从不准她去凑热闹。
俄顷后回神,又觉燕灼这样喊她有些别扭:“殿下不如唤臣女挽星吧!”
“那待天色再暗一些,本王带你去放花灯吧!”燕灼颇有兴趣,以前他也只是远远看傅晴蕴放过,如今尝试一番也未尝不可。
“多谢殿下。”谢挽星欣喜应下。
她从前在远处看便觉得好看有趣,如今有人要带她去放花灯,心中很是高兴,也就不在意那人是燕灼了。
一兴奋谢挽星脑海中又闪过许多难忘的画面,最后定格在树林刺杀那一场景。
谢挽星对自己的猜测有几分把握,她抬起眸,大着胆子直视燕灼:“当日是殿下派人前来相救的吧!”
燕灼并未回答她,但谢挽星已经知道答案。
那些人要杀自己多半是担心燕灼日后有了谢府的支持,势力大增,到那时即使他不争,也会有无数人愿意将位置捧至他面前。
如此一想,谜团又越发多了起来,按传言,燕灼不谋权只图乐,婚事定然不是他所求。那他难道就是如此心善,甚至远赴边关救她主仆?
谢挽星倏然头疼,她尽力让自己不要多想:“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臣女无以为报。”
“顺手而已。”燕灼淡淡回应道。
京城到边关的距离远非“顺手”二字这么简单,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是救了她与舒玉、灵玉三人的性命。
“殿下当日带走了活口,那可知幕后之人是谁?”
没有任何线索,仅凭着心中猜测,还有听来的那几句不知是圈套还是事实的几句闲话,谢挽星难以确定答案。
但如果没猜错,梁王与魏王可能都参与其中,而假山处的两人正是受魏王指使,故意让她听见,以此将自己撇清关系,还可以在她心里埋下燕灼风流的种子。
否则魏王不会如此清楚梁王的行踪,也无需明面夸赞梁王,还暗中贬低燕灼。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谢挽星先是一愣,然后感觉自己的眉宇也自然地舒展开,因为她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可燕灼如何知晓她心中所想?
“我府中侍卫碰见你的暗卫调查他们的行迹,然后跟上去看了看。”
就这么简单?谢挽星自认为不聪明,可她也不是傻子,什么叫跟上去,只怕是监视吧!
算了。
反正她只是调查,燕灼喜欢监视就随吧!说不定有危险时还能救她一命。
“日后殿下若有用得上臣女的地方可以直说,臣女定当尽全力相助。”
“多谢,不知那封信是否送至尊师处了?”
“殿下放心,那晚便送已送去。”
那晚一收到燕灼的信,谢挽星便派人快马加鞭赶去交给林向松了,只是路程遥远,应该要过几日才能收到回信。
“所以两两相抵,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殿下,谢小姐,明月居已到。”
燕灼:“天色尚早,先到明月居坐会。”
“好。”谢挽星回道。
燕灼下马车后,谢挽星刚要唤舒玉过来扶她,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心向上,指节微弯。
“多谢殿下。”谢挽星慢慢伸出手,搭在燕灼手上,两人掌心相触,隐约中传递着温暖。
燕灼径直向明月居走去,谢挽星紧跟其后,未与其并行。
不少人立马认出燕灼,正要起身行礼,燕灼摆了摆手,直接向傅安订好的雅间走去。
众人注视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心中不禁感叹真是男才女貌,般配得很啊!
“三弟!”
燕灼闻声止住脚步,回头一看,谢挽星也随之扭头。
谢挽星想这可真巧,那人居然是燕策!
燕策这才发现燕灼身侧的女子竟然是谢挽星,刚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下去,笑道:“真是好巧,能在此地碰上三弟与谢小姐。”
“大哥也是来赏花灯吗?”
“自然,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可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大哥所言甚有道理。”
“原来他们不互相嘲讽时还挺客气的,你来我往,言语间倒是很给面子。”谢挽星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