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朔骑着机车,穿越了三个街区,回到了安全屋。新线索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让她产生了不安。
她急需要验证心中的猜想是否属实。
屋内灯光亮起,吕朔环视四周,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模样,粗糙地毯上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再次回到这里,她心底居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叹。
这地方,简直就是她噩梦的开端,她着实是一点喜欢不起来。
她再次仔细地扫描了整个屋子,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后,将莫莉交给她的银色手提箱打开,从中取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正方形方块放在一旁。她从替换仓的控制台中拉出电极线直接插入了黑色方块上裸露的插口中。又从箱子里扯出一条电极线,接入方块,将电极线插入颈后。
与先前进入系统时的导入画面不同,一个黑色的点与NJ TGITS 2.0字样同时出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LOGO蚕食,一个全新的黑白空间出现在吕朔的眼前。
吕朔吞咽了一下,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在她见到这个界面的那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便席卷而来。
她在空间里,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所有的建筑都是以代码的形式呈现在她的眼前。她双手抚上键盘,将自己传送到“什伐赤”公寓的楼下,先前她无法触及的冰墙在此时全部变成了流动的代码。
配合筛选功能,她很快就锁定了冰墙上代码的一个逻辑漏洞。她扯起嘴角,编写了一段幽灵程序注入其中,并将程序的坐标点做了特殊标记,便又把自己传输回了安全屋内,开始调取替换仓的后台日志。
她让曲奇逐条查询替换仓的代码数据,果然在一条从外部输入指令的最后,发现了那个笑脸花的图案。
可是在她试图跟随发出指令的地址顺藤摸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还没等她看清周围,就又再一次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点。
在被快速地传送到了数个地点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发出这条指令的大概是一个虚拟服务器,且服务器的地址约一分钟就回进行一次跳跃。
她编写了一段特殊的定位程序将自身包裹,每到一个地方,定位程序都会留下痕迹,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不过短短一个多小时,她就被传输到了近百个地点,这些地点几乎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将地点分布图调出查看,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规律。
她不得不在注入一串自动追踪代码后,切断了连接,将自己送回到安全屋内。
“伙计,别白费功夫了,这种虚拟服务器在网络上到处都是,就算你注入了追踪代码,可也根本没有办法辨别确定其真实的位置。有这个时间,不如做能让自己轻松的事情,比如,睡觉什么的。”
吕朔情绪有些失控:“睡觉?我现在怎么可能睡的着?我到底是谁?你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脑袋里?替换仓代码里出现了那个图案,你的代码也出现了那个图案,你又如何保证,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AI Robot,而不是有个什么该死的人藏在你的背后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冷静点伙计,我只是一个无害的小家伙儿而已。”
“无害?你说你无害?那你如何解释这个该死的图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插里?这个安全屋又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被激活?激活我的指令是如何绕过NJ TGITS 2.0的监管传输到这里的?’我’的尸体在哪里?又怎么会那些该死的法术?”
吕朔越说就越是愤怒。她的脑袋本就已经是混乱不堪,所有的事情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全部被推到她的面前。她不是没想过,将这些事情排列重要性,按照列表一件一件去完成。可这些每一个问题,都是迫在眉睫,她根本没有办法降低其中任何一项的重要程度。
自己的身份,NJ TGITS 2.0的漏洞,曲奇的存在,神秘的法术空间,还有那个该死的简笔画。每一件事,都在拼命催促她去往未知的地方。
一个谜团尚未揭开,新的谜团就又放在了她的面前,这种情况,从她背激活到现在,就不断地上演着。当她鼓起勇气,准备着手开始解开一个谜团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谜团被扯出,堆放在她面前,好似无穷无尽。
这种情形,让她的心被无力感紧紧包裹,令她极为崩溃。
她喘着粗气,怒火和困惑交织混合在一起,她重重地一拳锤在地面上,钝痛已经无法让她冷静下来,她咬着牙,一拳又一圈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整个手掌都没有了知觉,她才停止了下来。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打量着已经残废的手,冷冷地说道:“将替换仓内的所有数据导入到脑插储存器中,将操作台内的原有数据全部粉碎,删除后别忘了重置系统,检查是否还有数据痕迹。”
触碰所带来的尖锐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她接着冷漠地命令道:“查询将离公寓最近的医院地址。”
“冷静下来了吗伙计?”曲奇按照指令,开始完成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