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孙怡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窗外嘶吼，只给江胤留下了侧面的身影；一滴血泪顺脸颊滑落，在她身上那套破旧的工作套装上晕染开来——江胤从来没有想过面前的女人还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一时竟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怎么会忍心啊？你知道些什么？！”
黑红的血泪不断滑落，但孙怡的头却仍高傲的昂着，像是毫不在意一般；衣服上的血迹不断扩散，很快就要染红白色部分的一半。
那血色扩散的毫无章法，可深处似乎又有些规律可循。它们零零散散的撒落在衣装上，颜色的深浅看似毫无意义，但很快就连为一体，组成了一副让人触目惊心的绝美画面。
“红衣？”
江胤清楚红色在这个世界的特殊意义，看孙怡的眼光都变得更为敬重了些：
“想必，她也不愿意吧……”
细想孙怡的经历，江胤只觉得她的衣装被血浸透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既然有着类似的经历，那为什么只有他会成为红衣？
不存在的……
“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们见面。”第一次在别人身上见到衣服上绽出血色的过程，江胤感觉有些发怵，不敢直视那幅血腥的图景：“真的，有一种方法。”
几乎就是在江胤说完话的一瞬间，孙怡眼中停止涌出黑红的血泪，就连身上血色的扩散也停止了。在已经成型的血海中，似乎还有几条极细微的血丝流动，像是在诉说自己的不甘：
“什么办法？你说，你说啊！”
孙怡还是有些失控，竟然不顾自己感受到的压力向江胤冲来。
“你先冷静一下，这需要我们两人的配合！”
江胤清楚被这威压包围有多么难受，也不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有什么危害，手忙脚乱的起身站到一边，与孙怡拉开距离：
“好，你可以开始讲了。”
孙怡瞬间平静，脸上没有留下任何血泪的痕迹。她端坐在沙发上，神态和体态都和此前安静的时候无异，唯一能显出些变化的就是黑色外套下多出的些许血色，以及那双急切的双眼：
“既然不愿意在现实中见面，那在梦里面呢？”江胤有些不适应孙怡突如其来的变化，感觉一阵胃痛：“我或许可以让你进入她的梦境之中，让你们在梦里见面，完成告别。”
“可……这样她就不会意识到吗？”
白色衬衣上的血海泛起一点涟漪，这当然逃不过江胤的眼睛。见孙怡有些怀疑的可行性，江胤连忙补充道：
“或许吧，但这已经和你们直接见面已经有了很大区别。”江胤已经适应了孙怡身上的血红，再次直视着对方：“她迟早会醒来，并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但你在梦里和她说的话却会被她真真切切的记住。我相信这样带给她的更多不是深陷于过去痛苦的悲哀，而是释然吧。”
孙怡看着面前的红衣，脸上露出些思考的神色，像是在考虑对方所说的话的分量：
“你可以拒绝，但我是真的想要帮你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胤很不适应这样被别人尤其是异性盯着的感觉：“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孙怡学着江胤的样子，也真诚的笑了笑：“但是，你帮我们……一开始是那游戏里的任务而不是你的真实意愿吧？”
“啊……”
江胤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在游戏里体验过的那股恶寒再次随他的脊髓而上——他自知抱有私心，原本想的就是通过告诉孙怡游戏的存在来获得她的帮助。虽然早已不是这样，但被对方看破还是让他感到脊骨发凉：
“嗯，的确不是……”江胤感觉自己脸都快憋红了，才挤出这么一句话：“但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帮你们！真的！”
见面前的红衣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孙怡笑得更加灿烂，眼中希望的光也绽放的更加热烈：
“我相信你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