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说暗中那些人好谋算呢,恨不得把我累死,”无心没事人的样子,抬眼笑看了她一眼,“歆儿可是心疼我了?”
“对,已经不止是心疼的地步了,我很担心你,”她直勾勾地回看向他,“不许死。”
“好。”他笑。
“要疗伤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说不定这些人今晚也不打算睡了,”他叹了口气,“我还说要等药梣来问问看有没有不那么痛的法子。”
无心抬手,右手真气运转覆上淡金的流光,掌心朝内置于胸腹前,没有迟疑将手一振,七根细小的已被血浸染的针就这么从他体内各处被生生剥离出来,带着点点血色分散在淡金的流光中。
他一甩手,将那些细小的针齐齐挥向别处,钉在了白松上。
“……”他闷声吐出一口血来,身体立时有些虚晃,抬手撑住唐歆儿的肩微喘着气,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来,“…无作帮我护法。”
二人没来得及反应间他竟自行处理了刺入体内的针。
“…我替宗主运功吧,自己来太慢了,”无作显然被他这番动作些微惊讶到,看得眼皮直抽,走上前来扶着他慢慢坐下,“少夫人可以护法吗?”
附近没别人了,有的话也轻易闯不进他的奇门阵。
“好。”唐歆儿点点头。
宗门正堂。
“前任宗主在称宗主时已经是鬼仙境了,当时他便是从廊玥福地出来后先杀了前任无相使,又闯进这正堂杀了魂官钟飞离,靠武力强行称任首座的。”
“新任宗主这么年轻…最多就是逍遥天境了吧?”“虽然确实是个天才,但是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管我们?而且在场的大逍遥天境也有吧?”
年轻的,老态的,不耐的,沉着的絮语声从正堂各处传出来。各宗门的门主长老或是门主皆是整整齐齐聚在了此处,或争执,或等待着什么。白发仙在门外和来人周旋,紫衣侯则是在上首旁手握折扇看着众人。
暗处的一双眼睛同样静静地看着众人。
“门主,刺杀失败了,魄官大人的手下墨熠也被处置了,但是新任宗主好像受了不轻的伤。”一人从门边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
“知道了。”他点点头。
“所以这新任宗主人在何处?”他突然扬声道,“不会是看到这阵仗被吓到不敢来了吧?”
“是啊。”
“这宗主他不想当或者当不了就让给别人当。”有人小声嘀咕着。
碍于白发仙和紫衣侯多年的资历没好说什么,见有人带头便跟着附和。
实际上护法的地位原本在四尊使和魂魄官之下,甚至在长老之下,叶鼎之死后白发仙紫衣侯代行宗主职责,以防出乱废除长老制将权力集中了起来。
但他们毕竟不是宗主。
紫衣侯微微皱了皱眉。
这些人前来教盟的消息不知被谁封锁了,驻守各宗门的探子竟然也没报信。他和白发刚刚得知无心在宣城遭刺杀正要赶过去却知道了各宗门的人前来的消息。
安世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听说伤得很重…可是这些人摆明了是要聚在这里为难他。
四下看去,看到了不知何时低调进来的无作,白衣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朝他递过来一个眼神。
“而且听说他好像不管事啊,被一个唐门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一人对旁边的二人道,“这样的人怎么当宗主…”
“?哎我,你是不是有…”他说完,对面二人中的其中一位长相白净清秀,唇边点了两撇胡子仍有点像女子的人忿忿不平地扬起了手,好像要做些什么,被身旁同样模样漂亮的人握住手。
‘有病’两字没说全,被一旁这人用另一只手堵了嘴。
“噢,”他一旁模样漂亮但戴着兜帽的人笑着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当宗主呢?”
“自然是像叶鼎之那样有计谋又厉害的。”那人道。
“这样啊。”戴着兜帽这人没再看他,抬眼看向紫衣侯,迎上了紫衣侯有些惊讶和诧异的眼神。
“嘘。”他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