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发现我们的身份怎么办?”
姜月窈疑惑地眨巴眨巴眼,“我们的身份不能被发现么?”
众人齐齐点头,春兰道:“最好不要。”
“哦,那我们不承认就好啦。”姜月窈弯起一双大眼睛,糯糯道,“三哥说了,必要时候可以死不认账的,现在就是必要时候呀。”
众人:……
突然好想知道姜三公子是在什么情境下对小王爷说了这番话呢。
阎子明一边转茶杯一边道:“我觉得小——月月说得不错,咱们不承认,那什么鬼师也不能逼着我们承认啊。”
容雪风有些担心,他拉住姜月窈的手,“月月,鬼桑可能认识你,你等会儿还是不要露面吧。”
皇叔告诉过他鬼焦对月月不怀好意。鬼桑是鬼焦的徒弟,肯定也对月月不怀好意。现在他们在鬼桑的地盘上,万一鬼桑想对月月不利,月月就危险了。
“都在房间里了怎么不露面,这里也没有藏人的地儿啊。”阎子明左右看看,打眼瞄到圆桌,琥珀色的眸子一转,有了。
他抬手一掀桌布,对姜月窈招招手,“来,小不点你快钻进去藏起来。”
众人:……
“不钻。”姜月窈扁扁小嘴不乐意,小王爷才不要藏桌子底下呢。
阎子明正想再出损招,突听房门被扣了三下。
不待里面的人应答,面具人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六个人,四男两女。
两位女子姿容秀丽,身段姣好。四位男子中,两位偏瘦弱型,面容清秀,身量不高;另外两位浑身肌肉鼓胀,面容硬朗,身材高大壮实。
六人各具特色,唯独一个共同点,双眼皆涣散无光,眼神飘忽不落实地,仿佛站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具空壳。
面具人朝屋子里的人客气地躬了躬身,“好茶已至,请客人们随意挑选。鬼师大人随后就到。”
看着面前宛若行尸走肉的男男女女,正气等人互相对视一眼,敢情刚才鬼桑说的“好茶”不是指茶而是这些活生生的人啊。
眼见屋子里的人面露惊讶之色,面具人才想起这是新客,想来不懂规矩。他随手拉过站中间那个瘦弱的男子,下唇撮起,对他吹了个短促的哨音。
那男子浑身一个激灵,眼神突然清明起来。他对着屋子里的人弯唇一笑,苍白的脸上竟然无端端显出几分媚态。
男子一个旋身到桌边,青衫飞舞间,极柔软地往后一个下腰,微微侧头衔住春兰面前那个小小的茶杯,腰身轻旋整个人转过一圈,那茶水却一滴不撒。
男子笑着,青葱十指捧着茶杯递予春兰,一双眼满含期待,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春兰:……
奉茶就奉茶,为什么要先用嘴叼着?这是她的茶杯,谁让这个奇奇怪怪的男人碰了?她鞭子呢?
春兰气得想抽人,旁边的姜月窈茫然地瞪大了眼,她晃了晃旁边人的胳膊,小声问:“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旁边坐着的人不知何时从容雪风换成了阎子明。阎子明也疑惑呢,他伸手挠了挠头,“是男非男,似女非女,这样的我也第一次见。你问我我问谁去?”
姜月窈扁扁嘴,刚想换个人问,就听面具人又吹了个口哨,本来捧着茶的男子突然身体一歪摔在地上,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吊着嗓子唱戏。
众人:???
什么情况?
面具人见屋子里的人似乎不爱听戏,他再吹了声口哨,抬手连着击掌三次,唱得正欢的男人立时住嘴,眼神又变得同来时那样空洞,顺从地站回了原位。
正气发现,不管男子出来还是回去,其他五人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接下来,面具人让剩下的五人一一展示了各自的绝学。抚琴弹琵琶跳舞,吟诗杂耍作画,摔跤挥刀舞剑,各个精妙。Μ.
姜月窈他们也渐渐看明白了,原来戚老头说的赌坊三楼做的生意就是买卖奴隶。可白虎国并没有禁止奴隶买卖这一条法令,若是做奴隶生意完全不用这样藏着掖着,只要到官府办些手续就行了。
似乎看出了姜月窈他们的想法,面具人疑惑道:“戚老头没有将这些人的特殊之处告知客人们吗?”
姜月窈他们齐齐摇头。
“既如此,我——”
“由我来招待客人,你退下。”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兜帽遮住半张脸的人信步走了进来。
来人身量颇高,瘦得跟纸片似的,露出的手白皙枯瘦,手背上的青筋近乎呈黑色。惹人注目的是,他十指指甲发黑,尖利如兽类的爪子,晃动间隐隐泛着寒光。
听到这声音正气他们就确定来人是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