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澄看他一眼，无奈道：“你们当食人蛊是大白菜吗？食人蛊极为难养，鬼焦耗费心血统共就养了地道内那么多，结果全被小王爷收走了。”
说到这里，韩景澄心情极为复杂地看了眼跟老虎散步的姜月窈。他发现，自从碰上了青龙的小王爷他这心情就没简单过。
正气抬手摸了摸下巴，“我记得那装着食人蛊的瓷罐被王爷命人封好后扔到十里外的密林沼泽里去了，鬼焦该不会带人去沼泽里捞吧？”
韩景澄笑得幸灾乐祸，鬼焦那老混蛋也有被坑的时候，痛快啊！
“你俩别聊了，快看小王爷那边。”
两人停下谈话，都抬眼往姜月窈的位置瞧。
只见一直跟着老虎走的小女娃突然转了个弯，迈着腿儿径直往花坛的方向走。
老虎跟在她身后，张嘴咬住她的裙摆轻轻往后扯。那意思像是叫她别乱跑。
感受到拉扯的力道，姜月窈回头摸了摸老虎的脑袋，糯糯道：“虎虎乖，我去看看再跟你走。”
那边那团气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老虎不知听懂还是没听懂，虽然还是衔着姜月窈的裙摆不放，但没有往后扯她了。
离得近了，姜月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扑哧扑哧”的。她睁大眼看那团被花坛遮挡的阴影处，却只瞧见一个背影，看不清那人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软糯童声吓得那人一抖，“叮当”一声，一柄染血的匕首自阴影处滚了出来。
姜月窈皱着眉瞅着那匕首，这人刚才是在杀野兽吗？
老虎烦躁地在姜月窈身后踱着步，不时拿尾巴催促似的拍拍她。那意思像是看完了吧，可以走了吧？
姜月窈伸手抓住老虎尾巴，等着那僵硬在阴影中的人转过身来。
那人也确实转过来了。
是个女子，一双眼清凌凌的，灵动似小鹿。她白皙的面颊上沾着血，看清姜月窈样貌的那刻，眼中的恐惧惊慌之色登时转变为惊喜。
她对姜月窈喊道：“小恩人！”
姜月窈轻轻捏了捏老虎尾巴，眨巴眨巴眼。这是那个花一两银子买了她糖葫芦的姐姐。
她疑惑地看着香杏，“你为什么叫我小恩人？”
“当初主家出了事，整个府里独独我活了下来。小恩人当时提醒过我有血光之灾，定是小恩人的那串糖葫芦救了我。”
姜月窈点点头，实话实说道：“其实你本来可以破财免灾，不用受这流离之苦。”
香杏叹气，她当时本就是半信半疑，哪里知道小恩人说的竟然全是真话。
“你是国师殿的人吗？”
“是，我本入宫做了宫女，掌事姑姑看我做事稳妥，便把我调来国师殿当值。”
姜月窈皱眉，韩景澄说过白虎皇帝不管国师殿的事，怎么国师殿的侍女要从宫里调？
见她表情不对，香杏忙问：“小恩人，可是有何不妥当之处。”
姜月窈摇摇头，一边踮着脚往她身后看，一边道，“你刚才是在杀野兽吗？它们其实不咬人的。”
像是应和姜月窈的话，老虎突然朝香杏吼了一嗓子。
“我、我没有。”香杏吓得双腿直抖，这竟然是只真的老虎。她惊恐地瞪大眼，结结巴巴道：“小、小恩人，这老虎是？”
“它是虎虎。”姜月窈伸手给老虎顺毛，“特别乖，不咬人的。”
老虎拿脑袋蹭蹭她。
这世上的老虎还有不咬人的吗？香杏干笑一声：“小恩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国师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快带着老虎离开吧。”
“不着急。”姜月窈一面说一面朝香杏走过去，她很好奇香杏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老虎自然跟着姜月窈走过来。
香杏担心贸然行动会惹怒老虎，只得一边后退一边笑：“小恩人你别看了，真的没什么的。”
“你管杀人分尸叫没什么？”正气不知何时绕到了花坛后边，蹲在地上检查那具无头尸体。
韩景澄站在旁边啧啧两声，“切口这么整齐，下手够利落的。”
香杏根本没察觉背后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握了握拳，回头警惕地盯着两人。
“你们是何人？”
韩景澄抬手一指贴着老虎不动弹的姜月窈，笑着道：“我们一起的。”
他朝姜月窈招招手，“小王爷不是想看吗，怎么不过来？”
姜小王爷抿了抿粉嫩的唇，捏着小拳头一点点挪过去。
呜，小王爷才不怕呢。
老虎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似乎感受到她害怕的情绪，正在安抚她。
正气抬脚就踹韩景澄，敢对小王爷使坏心眼，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