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刘皋胜券在握,拂尘一甩,御使恶鬼相扑向季念念,笑道:“吃了她。”
恶鬼相猛然张大巨口,向季念念吞吃而去。
季念念迅速点燃启火符扔出,以灵气催发竹叶漂,灵火瞬间点燃暴涨的竹叶漂,灵气骤然爆发形成火盾,耸立环绕斗法中的二人。
火阵起,灵气滚动,刘皋脸色大变,这人竟有他都不曾见过的秘法?!
为避开恶鬼相的攻击,奔逃间季念念迅速掐诀,汇集灵气,灵气光晕萦绕在季念念周身,与此同时,她体内的灵气也飞速消耗。
刘皋为阻止季念念成阵,迅速朝她奔去,拂尘扫向季念念颈项——
千钧一发之际,灵阵已成!
“灵火剑阵起!”
燃着灵火的巨剑骤然聚在半空,金光环绕,猛然砍向恶鬼相!
恶鬼相被迎面劈中,凝实的黑面像是被点燃的碳,被灵光吞噬,闷雷般怒吼,在不甘中迅速化为飞灰。
灵火剑吞噬完恶鬼相,半空中炸裂开,灵火四散如流星,消弥于空中。
刘皋仰头看灵光四散,心中大撼,恶鬼相竟然如此轻易地被破了?
这只能说明,剑阵对恶鬼相是全然碾压!
这妮子断不能留!
刘皋迅速回神,咬牙再次攻向季念念。
季念念避之不及,被拂尘扫到肩膀,麈尾顿时扎入季念念血肉中贪婪吮吸。
刘皋得手,心中大喜,立刻扯动拂尘,强行拉过季念念,迅速并掌,以利甲去切季念念喉头。
季念念迅速将皮鞭绕上小臂,正要直接以小臂硬挡——
血淋淋的剑尖骤然从刘皋的胸口冒出!
刘皋惊愕地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剧痛的胸口,缓缓委顿在地,口中股股吐鲜血,朝身后看去——
萧怀昭背阳站着,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冷峻的声音不含任何慈悲:“天师堂刘皋,滥杀无辜,按律,当斩。”
刘皋还没明白这人是如何脱身的,眼前一黑,死透了。
黑拂尘失了主人驱使,啪嗒一声从季念念肩上掉落,断裂的麈尾染着湿润的血色,又增了一抹油润。
季念念捂肩踉跄站起,萧怀昭立刻伸出手撑了她一把,见她肩头血肉模糊,眉头狠狠皱起。
季念念探出身去看祭神台下,见大道周围跪地的百姓被军队围住,那天师堂的卫队也被捆成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你如何做到的?”季念念唇色有些泛白,惊讶地看着萧怀昭。
萧怀昭神色淡淡:“此事筹谋已久,多亏季天师相助,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
季念念此时没空跟萧怀昭贫嘴,她灵气消耗殆尽,又失血疲惫,拉着萧怀昭嘀咕一句:“我困了,睡会儿。”
说完,她真就一副要倒地睡觉的模样,萧怀昭手忙脚乱地拉着她,最终半抱着季念念,一脸深思。
宋枕书喜气洋洋地跑来,对萧怀昭背影贺喜:“恭喜萧大人,贺喜萧大人,这围魏救赵、声东击西之法,妙极啊~”
萧怀昭搂着季念念转身,抬眸扫了宋枕书一眼,又盯着季念念的脸侧神色不明。
宋枕书见季念念一袖的血,顿时哽住:“咱们还是赶紧给季天师治伤。”
宋枕书知自家主子不喜与人接触,便主动伸手,要去接过季念念。
萧怀昭侧身一躲,将季念念半抱而起,不带感情地对宋枕书嘱咐:“刘皋的尸体保管好,他的武器邪异,记得封好。”
说完,他带着季念念离开祭神台。
宋枕书还保持着要去接人的动作,看了看空荡荡的手,瞧了瞧萧怀昭的背影,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再瞧了瞧萧怀昭的背影——
呦呵,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宋枕书抖了抖手,意味不明地笑了,差人来收拾刘皋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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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念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脑子里光怪陆离,一会儿是在黑沉沉的天色下跟恶鬼相缠斗,一会儿又跳转回山上,因为不好好学术,被叶老头敲脑壳……
沉闷的雷与簌簌的雨声交杂,唤回季念念游离在梦境中的意识。
她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坐起身,身上已经换了新的衣物,肩伤与手掌上的伤被细细裹好。
季念念扫视一周,锦缎绸被,清雅的熏香散在整个屋子里,帷幔被解散,将雕花木床隔开,笼住一片静意。
这绝不是贫穷的她住得起的屋子。
季念念换好鞋,撩开帘朝外走,隐约听见萧怀昭等人的谈论声——
萧怀昭冷肃的声音依旧不近人情:“天师皆为追名逐利、祸乱朝纲、草菅人命之徒。”
季念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厌恶天师到了极致。
她一巴掌推开房门,对着萧怀昭嘀咕:“你这形容词用的还挺多哈。”
屋子里的三人顿时朝季念念望过去。
宋枕书连忙凑过来,给季念念搬了凳子坐,还特别狗腿地擦了擦:“哪儿的话,季天师明明就是心怀天下,菩萨在世!”
李御实在看不过宋枕书的狗腿模样,怕丢脸似地撇开眼。
萧怀昭一点也没有被发现背后说人坏话的慌张,神态自然地给季念念倒了杯茶:“季天师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季念念失血后口渴,端起茶就要灌,萧怀昭眼疾手快地挡住:“热茶烫口。”
宋枕书接收到萧怀昭瞟来的眼神,立马道:“我去,我去,我去寻温茶来。”
季念念正要问萧怀昭是怎么迅速解决了天师堂的,没想到刚刚出门的宋枕书又跑了回来。
“水来了?”萧怀昭见宋枕书两手空空,疑惑反问。
宋枕书脸色难看,“府尹找到了……”
萧怀昭忙问:“人呢?”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