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脸上逐渐面露难色,“盛先生。”
一脸有苦难言的样子。
盛闲这才松了口,起身离席,经过云疏身边时呢了一声,“跟我走。”
另一间会议室里,盛闲手臂随意在桌上搭着,侧坐在椅子上,低头。
待她走近,他抬了眼,伸手示意她入座。
他慢条斯理整理衣服袖,“我倒要看看云小姐有什么惊天大秘密,非要跟我单独交流。”
云疏眼神波澜不惊望着他,唇角微敛,露出浅浅梨涡,“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默了会,她自顾自说,“盛总,我不喜欢您安排的房间,不临着花园,阳光也照不进来,很少有人会去创意楼的顶层去光顾这些的。”
盛闲咬合动了动,出口有些不耐,“你怎么知道没人去逛,整个创意楼都是供顾客消费的地方,我不安排那安排在哪?”
她蹙眉,“缂丝织工艺和别的产品不一样,它需要的是在人们眼前刷足存在感,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了解它,接受它。而不是孤芳自赏的躲在角落,时不时等人去看它两眼。”
她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这不是我要的初衷,也起不到任何推广作用,不如不开。”
盛闲顿了顿,慢慢转头,眼神不耐看她,“云小姐,希望你清楚,我才是这里一锤定音的人,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我不介意再把话收回。”
云疏在桌下握紧拳,气的脑袋嗡嗡作响,抬眼目不转睛盯着他。
他双手捂住额默了会,声音从指缝里溜出,“云小姐,请注意场合,我同意你入驻度假村,是因为我看好这个项目,但如果你一直打别的主意的话…”
她被这话逗笑了,“什么别的主意?”
盛闲站起来,离座,背对她。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云疏轻咳两声,再出口,声音玩味又蛊惑。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追盛先生才非要进来,你相信吗?”
这话一出,盛闲脸色瞬间变了脸色,连续看了她好几眼,嘲讽道,“我就知道你还没死心,亏我还真的信了你。结果…”
“结果什么?”她立刻接上,“引狼入室?”
她的脚步已经悄悄逼近他。
盛闲被她突然其来的举动吓懵了,嘴里念叨,“你干什么?”
云疏没有特地佯装妩媚,她只是如虔诚的信徒,极富婉转的盯着他,却让盛闲直接招架不住,连连撤退。
“这是办公室,云疏小姐,请你自重!”
她的浅口鞋已经完全抵上了盛闲的皮鞋尖,急促不稳的呼吸在彼此间窜动。盛闲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还眼周那几颗若隐若现的小痣。
正入神。
“吱啦”一声。
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盛闲立刻败下阵来,转头后退,脸上倏地泛起极艳的红。
开门的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傻了,又反应过来,慌乱低着头说,“对不起盛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拔腿就跑,被盛闲拦了下来,“等等,想什么呢,本来就什么事没有。”
他仍旧低低的喃,“没有,没有。”
这反应彻底把他激怒了,“搞什么,我们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来人无法再重复那些话,只能说着,“好的盛总,会议已经中断一会了,您忙完…记得回去。”
盛闲咬牙切齿,气到要拿桌上的烟灰缸摔过去,“我…”
再抬头,他人已经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气氛瞬间变安静。
云疏慢悠悠看戏似的道,“别解释了,他不会相信你的,他只会信自己看到的。”
像找到了发泄对象,他突然怒火冲天,“还不是因为你,好端端的在办公室谈事情,非要上来勾引…”
“我”字被他吞回肚子里。
又道,“毁我总裁声誉。现在被他们误会你开心了是吗。但是你放心好了云疏,你这辈子都休想让我多瞧你一眼,所以我劝你老老实实做好你的事业,别再消想其他的。”
话刚落地,门砰地重重关上。
回到会议厅,每个人脸上都藏着这样那样的晦涩难懂,云疏也没在意,无视针扎式的一道道眼神,重新落座。
听着盛闲最后宣布结论,“我和云小姐经过半个小时的激烈讨论,决定把文创店从创意楼顶楼搬到南院面朝西的大玻璃房里,各位觉得如何?”
一圈人出奇的默契,都沉默着直点头。
云疏终于在会议尾声走完了合同流程。
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所有员工像抢劫似的,直冲食堂。
诺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云疏反复捏了捏手心,悄摸摸走近,在他身边低低说,“盛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了。”
礼貌送到,他不可能再诟病她什么了。转身,准备溜之大吉。
脚步刚踏出会议室大门,盛闲慵懒不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起吃个饭吧,省的回去抱怨身为合作伙伴连顿饭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