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的螺蛳粉不是重点,而是“你”和“我家里”。
根据已知重点,能够很迅速地得出重要结论。
小夏老师,在队长家里。
齐城志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壮着胆子从后排伸头往前看,看不清手机屏幕上具体发了那些话,只看得到属于江池洲的对话框接连出现好几条。
接着,断在一条系统消息之后。
从最后那条消息前面的小红点能作出够准确判断。
齐城志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两下,硬生生忍住笑,规规矩矩地缩回后排坐好,但内心狂笑不止:
哎呀我天谁来让我冷静点,队长居然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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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队里,江池洲换下衣服,和队里做了执勤交接,然后开车回家。
消防会议从明天开始,他有三天的正常上下班时间。
中途,他特地绕去了一家甜品店。有一次颜夕和他去吃饭时路过,特地提起来过那家的榴莲千层特别好吃。
店里生意好,榴莲千层都卖完了,透明冷柜里还剩最后一只,是顾客预订的。店员小姐姐看他苦恼又纠结的模样,随口提议:“预订的客人是熟客,要不然我帮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让给你。”
江池洲很感激:“那就太感谢了。你帮我转告,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可以多加点钱,表示感谢。”
店员当着江池洲的面打了个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对方也是个女孩子,很客气:“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还订了个千层,那你就给他吧,我订明天的。”
江池洲付了钱,拎着那个装着蛋糕盒的方形保冷袋出来,特别小心地放到后备箱的塑料收纳筐里。榴莲的味道即便是隔了两层袋子,也依稀可闻。
江队长很无奈,为什么他的小女朋友就喜欢吃这些味道上头的东西?
到家停好车,江池洲拎着蛋糕上楼,掏出手机拨电话。
还好,电话没拉黑,也接通了,
明明知道是谁,颜夕接起来还是故意问:“喂,你好,请问哪位?”
江池洲也知道她是故意的:“这么生气?”
“没有啊。我不生气,反正我已经回去了。”
短暂的沉默。
颜夕还以为他挂断了,拿下来看了眼屏幕,还在通话中。
“没其他事了?那我挂了哦。”
这一回,听筒里很快传来他的声音:“别生气了好不好?”
其实颜夕也没有那么生气。螺蛳粉这种食物本来就不是人人都喜欢,尊重别人的不喜欢也是一种礼貌。更何况这是江池洲的家,他有权利要求她不在家里吃这类口味过于浓重的食物。
她只不过是个也会使使小性子的女朋友,想要男朋友哄哄而已。
哪怕是为了那碗一口都没吃到的螺蛳粉,也得小小地表示一下生气,要不然谁知道江池洲下次还会不会扔别的。
那点本来就只有萌芽尖尖那么小的气性,因为他那句放低了姿态放软了语气,求饶意味十足的话,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给我开门好不好?”
“啊?”颜夕刚想说,回自己家为什么还要她给开门?可是打开门却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突然意识到,“你在哪?”
“我在你房门口。”
“你不是说这两天都不回来吗?”颜夕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到他那里似乎又传来电梯的声音,“哎不对,你在8楼?”
江池洲低头按了按眉骨,语气无奈:“等着,我现在上来了。”
一走出电梯,江池洲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夏颜夕。她还是裹着那件兔子耳朵的毛绒睡衣,头发还包在干发帽里,手上还拿着杯奶茶。
看来,生气归生气,是一点都没亏待自己。
他默了默,进门,把蛋糕放在玄关柜子上,换了鞋,随手抽起她手里的奶茶杯放到蛋糕旁边,干脆利落地把人直接抱起来,往客厅走。
颜夕完全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像抱小孩似的抱到了沙发放下。
江池洲倾身,双手一撑,以一种壁咚的姿势将颜夕完全笼罩。
“你要……干什么。”
颜夕紧张地咬到自己的舌头,疼得皱眉。
“和你道歉。”
道歉?用这种……姿势?
江池洲已经注意到她刚才吃痛的表情,目光落在她的唇瓣,轻声:“疼吗?”
颜夕脸上一热。这又是什么虎狼问题……哦不对她不能想歪。
“前两年我还在老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战友外出回来带了螺蛳粉,几个人偷偷在宿舍里吃。结果那个味传了一整条走廊,我们整个班被队长罚去扫了一个月厕所。”
好惨,可是好想笑。颜夕努力忍着,嘴角抽抽几下。
“班长还说,你们既然这么喜欢吃,就去厕所吃个痛快,反正味儿差不多。”
颜夕真的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
“我总不能也罚你去扫厕所吧。”江池洲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唇瓣似是不经意地擦过她的,“不气我了,嗯?”
尾音微微上扬,简直是蛊惑人心。
颜夕推着他的肩膀,装腔作势:“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榴莲千层。”
她的眼睛瞬间一亮,笑容快要从眼里溢出来,却还是故意板脸:“糖衣炮弹,少来这套。”
“那怎么办?”江池洲似是非常苦恼地叹了口气,额头抵下来,吻上她的唇,“要不……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