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柚的疑惑也是赵峥所不解的地方。
既然每年只需一位神女,为何独独今年不一样,还是在一个月内献祭了五位神女。
昨日死在城门前的兄弟两又是为何?
是当真与此案无关,还是另有隐情。
对于这些,邹启闭口不言。而可能知道真相的蕙兰对他们多有警惕,也只字不提。
“我去见见蕙兰吧。”阿柚提议道。
赵峥将此事与阿柚说明,也正有让阿柚去见蕙兰的想法。
“不着急,等郎中来了再说。”赵峥拦下准备起身的阿柚。
昨夜阿柚烧到半夜,虽然已经退了烧,看着人也无大碍。赵峥心里还是有一分挂念,毕竟人是跟着他出来的,总不好病恹恹的回去,叫人看了,还以为他苛待了阿柚。
阿柚却不放在心上,“这是常事,只要烧退了我便没事了。”
话是这么说,阿柚还是等到了郎中来。
郎中为阿柚把了脉,确实如阿柚所言,她身子并无大碍后。吃了早食,赵峥这才带着阿柚去了蕙兰所在的流松阁。
蕙兰是昨夜被秦松明在邹启一处私宅找到的,今日早间带入的流松阁。无论秦松明等人如何言明身份,蕙兰始终都防备着他们,并一言不发。
听闻此言,赵峥命令所有人退出,将空间留给阿柚和蕙兰。
阿柚推开房门,屋内的阳光随之晃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蕙兰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正警惕的看着门口。她见到来人竟然是阿柚,她不敢相信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泪也自觉地流了下来。
蕙兰的神情中带着不确定,带着疑惑,“阿柚师父?”
“蕙兰,是我。”阿柚道。
蕙兰的状态要比她想象的要好得多,甚至看起来皮肤也更白皙了些,脸还胖了些许。
得到确定的蕙兰,跌跌撞撞下了床就要往阿柚的怀中扑。
好在阿柚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住。可阿柚身子也比不得蕙兰强壮,两人一同坐在地上。
蕙兰扑在阿柚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无人知她这些天是如何过来的,她原以为自己要一辈子被困住,却不想还有见到阿柚的一天。
蕙兰哭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坐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问道:“阿柚师父,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阿柚摸了摸蕙兰的头,就像她难受时,师父紫萧子安慰她一样。
“昨日我在街上遇到阿吉,他说你嫁了人,允诺会回去接他,却没有音讯。”阿柚一面说着,一面留意着蕙兰的情绪,“阿吉很担心你。”
蕙兰想起弟弟,这眼泪就像那洪水似的停也停不下来。
她与阿吉相差八岁,父母亲先后去世,这世上就独剩下这么一个亲人,蕙兰如何肯舍下年幼的阿吉。
“蕙兰,别哭。你与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柚替蕙兰擦去泪水,柔声道。
事情不查清楚,娘子被骗婚、拐卖而因此失了性命的事便不会减少。只要将源头断了,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蕙兰咬着嘴唇,看着阿柚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将她的事情娓娓道来。
自与阿柚两人分开后,蕙兰与阿吉一同在其大爹爹家中住下。大爹爹脾气差了些,人不坏。但伯娘接受不了家中又多了两个吃白饭的,她打着为蕙兰考虑的旗号,为蕙兰找了一户木坞县的王姓婆家。
这王郎君人生得白净,说话也文绉绉。接触两次后,蕙兰觉得王郎君人也不错,还愿意让她将小弟阿吉一并接过去,与他们同住。
这样一来,不仅蕙兰在京都落了脚,成为了京都人,连带阿吉也在京都得到了安稳的生活。
这般思考下来,蕙兰同意了这门婚事。
日子就定在半个月前,蕙兰坐着花轿出了京都入了木坞县。
原以为是好生活的开始,却不想在新婚当夜蕙兰被一位年长的妇人检查身体,确定她是完璧之身后,蕙兰被囚禁在了一个院子里。院子里除了一位伺候她的聋哑婢女外,她再也见不到任何人。每天的饭菜会从围墙的另外一头送进来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两天前,蕙兰被蒙着眼带出了院子。听着押送人的话,似乎是要将她送到某一个地方去。但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蕙兰最终没有送走,仍旧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
可在当晚,蕙兰再一次被带出院子,并失了清白。
“我不知那人是谁,连面容都未曾瞧见。”蕙兰胡乱抹去眼角的泪水,面上带着倔强,“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我一想到阿吉还在等我。我就当是被狗咬了,只要能活下去,我才能有见到阿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