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口气!
赵鲁眉毛一竖,恶狠狠道:“小白脸竟也敢这么跟爷爷讲话!”
小白脸?
时柠闻言,眼珠子在谢灼渊脸上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白脸谢灼渊:“???”
“笑什么笑,”赵鲁冲周遭的山贼使了个眼色,“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两人全给我抓起来!”
话落,时柠手腕便被一拉一扯,整个人不由地被扯着往后退了两步。
再抬眸,只见谢灼渊已经挡在她面前。
长身玉立,挺拔又修长。
他只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剑,只是几招,冲上来的山匪便如砍瓜切菜般倒了下去。
四周随即一片风平浪静,惟余寒风吹拂树木的呼啸声隐约可闻。
眼瞧着几十个兄弟齐刷刷倒下,剩下的山贼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那赵鲁艰难地转了转目光,对上谢灼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面色发白。
这些年来,他们也不是没有碰上过硬骨头,自恃武艺高强,想要将他们斩杀殆尽。可最后还不是被他们一个个扔进了蓬阳山另一侧的鸣忧涯。
但今天这人,与之前那些人都不同。
赵鲁想起来自己方才见到他那一瞬间的汗毛倒竖。
他一咬牙,吼道:“弟兄们给我拿下他!”
然话音才落下,就见四名青衣男子脚下生风般,自远处疾步而来。
不用说,这些人同眼前这男子必定是同一伙。方才只他一个就灭了他几乎一半的人手,现在……
赵鲁顿感心悸,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几欲破膛而出。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许多念头。
是拼,还是跑?
然下一瞬,却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几位大侠,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几位,下回再也不敢了……还请大侠们手下留情,饶我们一命……”
“……”
时柠舔了舔唇:“这就解决了?”
谢灼渊:“不然呢?”
时柠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眼前数十个彪形大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没眼看。
谢灼渊眼神漠然,看向赵鲁:“你们寨子在哪?”
赵鲁惊疑不定,半晌后迟疑道:“你们想做什么?”
“自然是要去一趟。”谢灼渊语气云淡风轻。
赵鲁浑身一抖,直觉这些人一旦去了,寨子里恐怕就得遭殃。
他犹豫一瞬,便听得一道凛冽得直教人心生颤栗声音。
“你们若是不说,那你们今日便死,你们若是说了,”谢灼渊视线掠过赵鲁身后数十人,冷声道:“可以不死。”
赵鲁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这些的人的打扮做派,并不像官府之人。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赵鲁小心翼翼地开口:“要是背叛了当家的,我们也会不得好死。”
如此说来的话,这人竟不是黑云寨的老大吗?
时柠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已经抬起了手,显然是不准备放过这人。
她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哎,等一下。”
谢灼渊瞥了眼她细白指尖,问道:“怎么?”
难不成还真想去做个压寨夫人?
时柠眼巴巴望着他:“他不是还有用么。”
“我没用?”
时柠:“嗯……”
谢灼渊脸一沉,本来要放下的手,这会儿又想抬起来了。
时柠瞧见了,赶紧将他手臂拖到怀里死死摁住:“不是不是,是用法不一样。”
谢灼渊:“???”
众人:“……”
一旁的赵鲁抬手擦了擦额角汗珠,既庆幸又痛苦。
这说的什么?是他可以听的吗?
***
入夜。
位于蓬阳山西侧山巅深处的黑云寨,十来栋大大小小的房子凌乱排列,寨子前后左右各架有达七八丈高的瞭望木台监视四方。
谢灼渊悄然隐于巨树枝桠上,大片寨子分布尽收眼底。
他眺望凝视着赵鲁一行人将马车驱赶至最中间的广场后,很快便有数名山贼从屋内鱼贯而出。
就在百名山贼的欢声雷动中,赵鲁悄悄凑近解雷跟前,低声道:“大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解雷神色一动,对人群中的一人做了个手势,让他陪着众兄弟吃喝,而后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寨屋中。
“走,进屋详谈。”
众人看着赵鲁和大哥神秘兮兮地进屋了,甚至还关上了大门,倒也没想那么多,仍旧该吃吃该喝喝:
“来来来!弟兄们,咱们今天喝个够!”
“喝!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