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在朝着妖灵想象中的发展着。
嗯？他还嗯。
夜凝笙气极，这种生命关天的大事，他竟然就说了个“走”字。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亏她在轿子上还在担心他。
越想越气。
夜凝笙直接撇下了沈千泽，独自一个人往前走去。
山路寂静，沈千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竟是笑了。
打完架了，换吵架了，妖灵很囧。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垂首心惊胆战的继续跟着。
如果可以的话，妖灵此刻只想把自己埋了。
头顶的天空突然亮了。
黑夜眨眼间变成了青天白日。
夜凝笙走着走着：？？？
怎么回事？
虽然夜凝笙已经知道了这幻境很奇怪，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奇怪。
寻常的幻境为了让人沉迷其中，会构成一个与现实无异的世界，人在这个世界里会分不清现实与虚假。
哪会像现在这样一会变一个样子，着实古怪。
她脚步停下，扭头去看后面的沈千泽。
“这是怎么了？”
两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其实主要是夜凝笙单方面不理他，沈千泽好几次想开口，却被夜凝笙故意躲掉了。
无奈，沈千泽只好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如今夜凝笙先了开口。
沈千泽忙回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幻境有很多个小幻境组成，而这些小幻境的存在，是为了掩盖一个大幻境，也就是主幻境的存在。”
夜凝笙听的云里雾里的，她可从未听过幻境还分什么大小主次。
夜凝笙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沈千泽：“你莫不是在蒙我吧？”
“怎么可能？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沈千泽说的很自然又虔诚，夜凝笙倒是不好反驳。
夜凝笙声音一软，“你都看出了什么？讲讲呗。”
总归自己是要捉妖救人的，没必要抓住这种小事不放。
况且，刚刚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这蛊惑幻境里有很多像她这般的妖灵，他们会诱杀闯入者，为的就是保护这个主幻境不被人发现。可刚刚我们碰见的那个幻境，没有蛊惑闯入者，甚至很混乱，应该就是设下的主幻境无疑。”
沈千泽怕她不信，指了一下后面有气无力的妖灵道：“我猜测的可对？”
被点到的妖灵先是懵逼，后哈哈笑了两声，附和道：“对，您说的可太对了。”
“我在这幻境里呆了百年，您是第一个发现这镜中镜的。”
夜凝笙：“镜中镜？”
妖灵：“名字而已，不过它的含义跟你身旁的这位大人说的相差无几。”
夜凝笙面上一喜。
既然这主幻境这么隐蔽，那程瑶的魂魄岂不是极可能就在这里。
“老爷爷，你能带我去找一个人吗？”
夜凝笙掌心凝出一丝亮光，那是她特意留了程瑶的一丝气息在里面。
跟着这丝气息，便能寻到她的魂魄。
可惜这幻境确实如沈千泽所言，用了一大堆小幻境作了障眼法，她虽然距离程瑶很近，但一不小心就会进入到别的小幻境里面。
妖灵看了一眼沈千泽，有些为难：“这……”
下一秒她道：“当然可以啊。”妖灵揪了点自己积攒的妖气，“你们拿着我的妖气，就可以被镜中镜自动认定为妖灵，自然就不会再迷路了。”
“你可以走了。”
妖灵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久违的自由在召唤。
她生怕沈千泽反悔，丝毫不带犹豫的直接闪回了自己的老地盘。
夜凝笙拿着这缕妖力，将它变作了一条丝线，她拉过沈千泽的手，将一头胡乱拴在了沈千泽的小臂上，一头系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沈千泽眉头一挑，明知故问道：“这是做什么。”
夜凝笙：“怕你走丢，还等着收留你呢。”
两人沿着漆黑窄细的小道一直走，果然没再乱进什么幻境。
四周起了浓雾，让人辨不清方向。
前面忽然传来了茵嗒嗒的抽泣声。
像是个女子。
那女子哭的哀怨，又隐匿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着格外的瘆人。
“这是什么？”
沈千泽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唇前，“嘘—”
“噤声。”
夜凝笙努力拉直嘴角，不再说话。
女人的哭声停了。
沈千泽的手指出现了一团火苗。
那女子容貌妍丽，穿着粉白色的袄子，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声的啜泣。
这不是陈瑶吗！
不知道沈千泽做了什么，两人一个闪进，便到了程瑶眼前。
夜凝笙弯下身子，“你可是程小娘子？”
程瑶止住了哭声，染了水雾的眸子看向夜凝笙：“你是？”
“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闻言，陈瑶眼中更加悲戚：“我走不了。”
“为什么？”
程瑶突然惶恐不安的看了看四周，沈千泽看她想离开，直接祭出一道桃木手环，那阴阳环放大数倍后套在了程瑶身上。
他隔空在程瑶额间一点，对夜凝笙说：“直接顺着她的记忆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不就好了。”
夜凝笙：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