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也浅停在屏风外,直到里头的人儿唤他:“过来。”
她的声音蒙蒙的,像是夹杂在雾里,且湿漉漉的感觉。
越过屏风。
面容姣好的女子枕着浴桶边缘,长发轻轻挽成半髻,露出白皙的脖颈,身子则藏在水中,毫不避讳骆也的到来。
她眉眼轻挑,带着几分冷淡,鼻梁侧边的淡痣显得娇丽起来。
“你倒是会挑时间,每次都在我沐浴的时候来。”
他的义姐似乎没给他好脸色。
惹到她了。
骆也收回目光。
骆云昭继续发问:“我几时让人去叫你的,怎么这时才来。”
骆也有些支吾,只好解释:“今日在巡防营里,暮时才归的。”
确实是他有意拖着不来,也是因为身后被打二十棍的伤痛。
在巡防营处理了下耽搁的军务,况且平时他都不回王府的。
骆云昭轻哼一声,显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也没说什么不是。
她问:“你被罚军棍了?”
骆也頜首。
“今日能去巡防营了?”
骆也道:“躺了两日,今日才走动得了。”
他皮糙肉厚,挨得了打,打他军棍的人手下留了情,不算是很严重。
骆云昭瞧着他的模样,是没以前站得挺拔。
她道:“今早叫人送了金创药过去,擦了没。”
骆也淡淡回道:“擦了些。”
骆云昭的指尖轻轻拨浴桶中的水,外面的天色暗得更沉,是入夜了。
“过来扶我,水凉了。”
“嗯。”
骆也下意识地答应她,刚走出一步,便意识到阿姐沐浴在浴桶里。
看向她白皙光滑的双肩,温软似玉的身子。
骆也背过身去,说道:“还是不好。”
骆云昭微微一顿,伸手取了桌上的青色衣衫穿上,她从水里出来衣摆被打湿,贴着纤长的双腿。
缓缓走到骆也身旁,长发也落了下来,垂在身前,精致的脸庞上带着水珠,清艳出尘。
骆也侧首便见到她的模样,不免怔愣。
骆云昭去碰他的手臂,将身子贴近。
继续道:“抱我。”
骆也不禁退步,耳根已经在发烫,略微哑声:“这不行。”
骆云昭蹙起细眉,他比她高大许多,只能仰首看着他:“怎么不行,你我之间还有雷池可言吗,你不是我的吗。”
她本就畏寒,浴房里不见得有多暖和。
骆也哽了哽喉,骆云昭则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角,眼媚如丝。
本就年轻气盛,骆也哪经得住撩拨,只得俯身将她拥入怀中,阿姐的身子总是凉的,软的,让人心忙意乱的。
骆云昭道:“我身子不好,兴许熬不过一年半载,接下来的日子只想过得舒坦。”
骆也身形微顿,心随着她的话语变得沉重。
“你知道我畏惧寒凉的,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
骆云昭伸出手拥住他的劲腰,感受温暖的体温,她的下巴抵着少年的宽肩,双眸越显淡漠。
“我就是要拉你共沉沦,等到我哪天熬不住了,你便自由了。”
话语刚落,骆也拥着她的手臂紧了许多。
他声音分外低沉:“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至少他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