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本就潮湿,加之现在天气不好,吹进来的风总带着股能透到骨子里的阴冷。
正在处理伤口的幸存者看着宽敞的大帐篷,很是眼热,毕竟现在不是所有人的车都能挡风避寒,有的车虽然还能躺下人,但是避寒是不用想了。
但抬进去的都是重伤员,还有人家家属在边上虎视眈眈,也没人敢说什么。
白露露在边上听人讨论帐篷的由来,说是前边对父女带过来的,他们一家开车房车出来旅游,前面没有被车祸波及,他家的情况困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许是差距过大,虽都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话中的语气却是什么都有了。
白露露眼神闪了闪,她这次坐的是她舅舅的车,车子当时被油罐车撞到了山壁上,她舅舅当场昏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过来,好在也没看到严重的外伤,但是他们的车窗坏的厉害,这隧道里这么冷,车里完全没办法待。
“大叔,你们还有别的帐篷吗?”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凌爸皱着眉头转身,看到一个他女儿大小的姑娘站在那,白裙单薄透着股可怜劲。
凌溪挑眉看着眼前的姑娘,“我们只带了这一顶。”
白露露欲言又止地看着凌爸,咬着唇道,“大叔,我舅舅昏迷了,现在还没有醒,我好担心。”
说着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凌爸眼中透出不耐,他最烦这种说话说半句的人,所以凌妈看剧他从来不带瞅半眼,“我又不会医,看病你找张涵。”
凌溪心里简直笑死,“我带你去吧。”
“不是……”
凌爸当然看出这女孩子有别的目的,只是懒得也没义务听她磨蹭,“你不是来找人看病的,那你想干嘛?”
白露露哪遇到过这么不近人情的人,看到别人这么可怜了,也不先安慰下,这让她后面的话怎么接下去。凌溪乐得在一旁看戏,扫到凌爸撇过来的眼神,忙端正态度。
“那个我和我舅舅的车子被撞坏了,没法待人,想找你们买顶帐篷。”
凌溪看着眼前的女孩,语气温和又坚定地强调,“我已经说过了,就这一顶已经给了伤员了。你回去吧。”
“等等,你们不是有房车吗……”
凌溪轻笑了一声,“是啊,但你对房车有什么误解吗,我好像没有义务必须收留你吧。何况,你不是还有你舅舅需要照顾。”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帮助我们,你们有温暖舒适的房车,我们只能在隧道中吹风受寒。”
凌溪抬头看着四处渐渐围过来竖着耳朵的人,双手抱胸看着她没有出声。杨清捂着的手臂,看着芊芊弱质的白露露啧了一声,“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要是有病就早点治。”
“你!”白露露被气的不轻,她就不怕大家都以为她是冷血的人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想进我家房车吧,怎么之前不说要有难同当了。你看看这里有多少人,把我家房车拆了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别把自己的私心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凌溪简直是要无语了,哪里来的小白花,居然以为现在还会有人吃这一套?她是可以不计回报帮助别人,但这也不是她上杆子爬的借口。
围观的众人吃着可口的瓜,心满意足,有几个还暗搓搓地期待着后续。现在被困在隧道实在是焦心又无聊,能有点打发时间的乐子,大家还是很乐见。
对于白裙子小姑娘说的事情,有理智的人都干不出来。性命无虞,还没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地步,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更别说现在还享受着人家的救助。
白露露环视了一圈,周围都是陌生人,成年人的事不关己在这里体现得明明白白。没人会顾及她的感受,更没有人会迁就她、会偏爱她。略有些不甘地低下了头,转身跑回了自己车上。
观众兴致阑珊地散了场,杨清凑上去打听情况,现在他们明显是以凌爸他们为首,这么多人晚上怎么休息,起码得有个章程。
凌爸跟王宏磊几人将车都开了过来,大家聚拢了人群,让还能动的车绕着帐篷围成一个半圆,王宏磊的拖挂车和凌家的房车停在最外围,多少能抵挡一些风,晚上也好度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