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温跟在他身后，他耳朵尖：“他们在说你坏话。”
两人尴尬，纷纷低头，避免视线交流。
仇时数着桌上的花纹，一双粗糙的手出现在眼前，端上热腾腾的粥和蒸饺。
她瞥了眼，是店小二。
三个男生拿起来就要吃，仇时拦住他们。
方博解释：“我们以前也在游戏里吃过饭，不会有问题。”
仇时表情五味陈杂：“这次说不准。”
他们回想这个副本以来的经历，一齐沉默。
几分钟以后，电子警告声果然纷纷响起，旅店里一时嘈杂无比。仇时扫过店内情况，不过几秒，许多座位已经空了。
一位小麦色皮肤的男性看着这边，他眼神怔愣。
仇时有些眼熟，好像是昨天甩开她的那个人。
“看啥啊姐。”方博探过头，仇时的视线被挡住。
她再看过去时，男生已经消失不见。
“那里原本有一个人，”仇时指指位置，“现在没了。”
“可能是某个玩家被弹出了吧。”方博搅弄着粥，没太在意。
“他的气质很阳光，刚刚在打量我们。”仇时补充。
“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钟予行开玩笑，“很显然，我们被盯住了。”
是啊，他们被盯住了。仇时在心里复述。
方博放下搅得乱七八糟的粥，在一堆东西里翻来找去。
他沮丧地宣告自己没有带食物进游戏。
仇时好奇：“不吃能怎么样。”
“玩家饥饿值过高，会被迫弹出任务失败。”方博再次翻找各个口袋，望眼欲穿，“我们昨晚没吃，这餐还不吃，用不了多久也要被弹出。”
仇时昨天在院子里有看见一片田地。她带着几人走出大堂，来到后院。
方博看着菜地喜笑颜开，从身上颠出来仨勺儿，分发下来一起挖菜。
仇时对他携带的物资见怪不怪。
几分钟以后，他们得到几个土豆和一把白菜，那一小块土地像被猪拱过，狼藉不堪。
方博催促他们赶紧离开“犯罪现场”，一行人冲到厨房，随便处理处理战利品，勉强下腹。
仇时没有吃任何东西。
等三个男生打点好肚子，众人再次来到旅店门前。
摆渡车蓄势待发，郁青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很快他们发现不同——观光车的车头处，标着“4路”字样。
司机也换了人，是一个满身雾气的沌体，前半截车厢布满暗雾。
简直在明晃晃地宣告“这里有诈”，难怪车上没有其他任务者。
仇时坐到郁青旁边。另外三人不太情愿，但还是挪到后方坐下。
“明珠广场……明珠……出发……”沌体发出模糊词语。
广场，不会是昨天去的那个吧？
仇时有些波动，她对游戏进展终于产生几分兴趣。
沌体开车很不稳，车体颠簸，仇时摇摇晃晃。
她在间隙中问郁青一句：“那个店家，也是沌体吗？”
郁青眼睛微微睁开，不太有精神的样子：“算是吧。”
后方三个男生耳朵竖起来，可惜聊过这句以后，仇时再没和郁青交谈。
……
再次来到广场，模样大有不同。
雾霾一扫而空，天空碧蓝如洗，大理石地砖清晰可见，中央喷泉冒出晶莹的水流，沌体装成行人来来回回。
仇时特意瞅一眼花坛边缘，没有一朵花显示被扯过的痕迹。
但所有人都窥见过深渊一角。
谁都清楚，若撕下这层伪装，他们将会面临更为诡谲的景象。
仇时没有停留，无所畏惧地踏进广场。郁青气定神闲地跟随她。
她的步伐越来越快，最终在喷泉面前停下，这里是广场的正中心。
仇时神经又开始疼痛。
她万分确定，吸引自己的东西就在喷泉之下，但水池里除了水外空无一物。
舒明温和方博围上来，钟予行在一旁左右观察，保持警戒。
仇时试着用感知召唤它，喷泉毫无动静。
几人轮番上阵，用遍各种方法，还是没找到任何东西。
仇时不再做无用功。
她在广场上逡巡，四处探查。
场地一角放置有宣传立牌，其上写着：
今晚19：00，烟花表演与大家不见不散！绚烂多彩的绝美盛景，与深爱之人一同共享！
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提供烟花表白服务）
仇时在立牌前停留两秒，走开去看广场别处的细节。
在场地东面，蜿蜒的小路向前延伸，树丛把后方道路遮得严实。
仇时走近路口，眺望着远方的建筑。
一个大摩天轮缓缓转动着。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沌体们一同发起异动，从四面八方冲向她的位置。
仇时闪到一边，随后明白沌体的目的并不是她。
他们相互拥挤，从小道离开。
仇时跟随沌体，走向未知的方向。身后传来脚步声，三个男生也赶上来。
“看起来是个赤裸裸的陷阱啊。”钟予行点评道。
仇时目不斜视，“如果是陷阱，那就揪出设局的人。”
在他们前方，沌体拥挤冲撞，有些摔倒在地，被后来的沌体踩踏变形，湮灭成几缕轻烟。
沌体们嘶吼，不甘，挣扎，却仍然摇晃前进。
“警告！检测到玩家饥饿值过高！即将弹出！”
突然，尖锐的电子音盖过沌体们噪杂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