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那么能惹事,他也不怎么在乎自个儿。可这回自己乖觉地很,不争不抢的,却碍了他的眼,急着要把自己准备留给阿布鼐的部曲要收回去。这人对于权力的控制欲,比自己所认知的更甚。这么一个爱权之人,真的能有多余的心思去爱人?
“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我可从来没见过您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姑姑,我可不小了!”小玉儿撅起嘴,十分没有说服力。可娜木钟到底只有小玉儿一个说的上话的亲人,仍旧忍不住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小玉儿。
“姑父他可真是怪没有人情味的。”小玉儿皱了皱眉,“以前用自己的正白旗换多铎的镶黄旗不说,现在还打跟着您的那些部曲的主意……”
小玉儿犹在嘀嘀咕咕,娜木钟却反映了过来:“豫亲王连这都跟你说呢?”多铎也是心大,现在整个盛京里头哪还有人敢议论这档子事情。真不愧是老汗王从小宠到大的。
“也就是随便聊聊……”小玉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装作淡定地打圆场,却不知道自己早就红了脸,“姑姑,我觉着这件事情…要不我帮您去问问多铎有什么法子?”
“得啦!你们两个孩子,可就别给我添乱了。”娜木钟心说自己这侄女儿可真把多铎当成自己人了,“近来额哲奉旨入京迎娶公主,盛京里头也没以前太平,你也少出去,就先跟着我宫里头的陈情学学刺绣吧。”
“那多无聊呀……”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学学刺绣,也好绣个帕子啊香囊啊什么的。”娜木钟托腮看着小玉儿,“咱玉格格这人才,满盛京里头找不出第二个。就是性子活泼了些,姑姑呀,可得帮你定定心。”
“姑姑您少抬举我了。”小玉儿被夸得羞了,“宫里头好看的姑娘就多的是,和大玉儿姐姐比起来,我可只能算是狗尾巴草了。”
“谁跟你说的这些话!”娜木钟压了一天的火气被成功挑起,“我可告诉你,别瞎跟不想干的人比,没的失了身份!”前世小玉儿就是因为这些小人之言愈走愈偏,终成了多尔衮口中不可理喻的妒妇。
小玉儿原先只是随口一说,谁知自家姑姑如此动怒,一下子失了分寸:“哎呀姑姑,我就是随便一说,您别生气呀……”
“这话谁跟你说的?”
“伺候大玉……庄妃娘娘的苏茉儿…….”
“以后少跟这些奴才来往!”
“知…知道了。”小玉儿表示很委屈。自己也就是在苏茉儿某次和小宫女们说闲话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完全没放在心上,谁知姑姑比自己还生气。
姑姑果然疼我!
这头疼事情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呢,没过几天盛京里头又出了桩大事儿。
豪格把额哲给打了!
额哲远道而来迎娶马喀塔,照规矩送嫁那日之后便要离开盛京的,但皇后娘娘舍不得公主,留额驸和公主在盛京多住了些日子。谁知道便闹出了这桩事情。
娜木钟听说这桩事后心里头暗暗解气: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豪格嘛!上朝进言夺人部曲这么有思想深度的事情,根本就不像他能做出来的。
娜木钟还真是太小看豪格了,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豪格还真就看不惯这些没事就在盛京瞎转悠的蒙古汉子。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把额哲给打了。
但再怎么说,这事也做得不地道。
不像二十有八的肃亲王做出的事情,实在有失分寸。
其实自去年豪格为与坏了事的莽古济撇清干系、亲手了结了自个儿的大福晋之后,行事做派就已经收敛了许多。这回真真出人意表,就像多铎说的,恐怕是脑袋被马给踢了。须知他打的额哲虽然是个还不怎么成气候的察哈尔亲王,可人家到底刚娶了公主。虽是额哲脸上挂彩,伤的却是皇后的脸面。
这么一来,后宫里头疼的人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