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叫你仙禾，还是……倾枝。”
孤仙禾捂住嘴，笑得眼睛弯弯，笑着笑着，便溢出了泪水。
沈习燃用拇指揩去她的泪珠，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当年，欠了你一个拥抱。”
“你欠的何止拥抱。”她埋首于他的胸膛，闷闷道，“我手腕和你胸口的印记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剩下的神魄既然在‘唱九霄’的琴身里，为何它断裂之时我没见到？为何你能够转世？”
孤仙禾越说越迷惑，她仰起头，“不行，再来一次意识共鸣。”
沈习燃摩挲着她的下巴，“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寻找答案，比起这些，我更想做一些当年没能做的事。”
“什么？唔。”
沈习燃扣住她的后脑，把人抵在树干上，细细亲吻。
吻她变得过于沉静的眉眼，吻她再也不说傲气之词的嘴。他触碰到她柔软的舌和坚硬的齿，感受着怀中人的微颤。
当年他只想好好宠着的小荷仙彻底成熟了，她已经不会撒娇，也不会不讲道理地跟他赌气，她过分懂事，什么都自己扛，她可以处理好一切麻烦事，无论有没有他人的帮助。
他从她身侧消失的这些数不清的年月里，她终究变成了最让他心疼的模样。
沈习燃离开她的唇舌，将温柔的亲吻印在她的脖子上，锁骨上，最后恋恋不舍地吻了她手腕的疤痕。
他抬手挡住她的眼，不敢看她意乱情迷的样子。
“虽然吾很不想打扰二位啊，但有没有人可以先把吾从这个鬼地方救出来啊！”
声音是从那具棺材里传出来的。
孤仙禾狐疑地望过去，“唱九霄？”
“女人，感谢你还记得吾。”
沈习燃敛去神色中的旖旎，把孤仙禾从地上带了起来。
两人走到棺材前，打量着里面躁动不安的古琴，而古琴之下，便是云姑完好无损的躯壳。
“救救吾。”唱九霄的语气颇为可怜。
“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邪祟，想要趁机偷袭我们，我可不会再上一次当了。”沈习燃记忆恢复后，连言语都像极了兰叶池。
“放屁，吾要是邪祟，你早死了。”
“哟，脾气挺大。”
“兰叶池，你还是失去记忆的样子可爱一点，你看看你现在，跟个色.中饿鬼似的。”
沈习燃倒也不生气，“你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看到了。”唱九霄说。
“那我只能毁尸灭迹了。”
唱九霄：“？”
孤仙禾拦住他的手，“好了，别吓唬它了，在棺材里和一团妖气待一起，也怪可怜的。”
“吾才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哦，那我们走。”
“吾知道你手腕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唱九霄急忙道，“兰叶池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但吾会！因为吾——”
沈习燃一甩手，“话多。”
孤仙禾愣愣地看着他施法的动作，“你灵力恢复了？”
“只恢复了一些。”
“那唱九霄他？”
“禁语术。”
孤仙禾抱起胳膊，“你给它解了。”
“为何？”
“因为你，做贼心虚！”
沈习燃莞尔一笑，“仙禾，我没有。”
“我不要听你说，你现在记忆恢复了，尽会骗人。”说完，孤仙禾立马有些后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仙禾，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往后不要跟我说任何对不起。”沈习燃替她理了理衣领，“我也一定不会骗你。这条命是我赚来的，能再度伴你左右，我已荣幸至极。”
“别说这样的话。”
“他怕你知道一些真相后，会生气咯。”唱九霄的禁语术一被解除就开始“口不择言”。
“唱九霄。”沈习燃低着声音唤了声。
孤仙禾抬手捂住他的嘴，“唱九霄，你说。”
“你手腕的那痕迹，是化悲印。”唱九霄似是叹了口气，“化汝之悲，存于吾心。你想想自那疤痕留在你手腕后，你是不是少有悲痛之时，即使有，也很快就散了。”
“因为你心中的悲痛，都由给你结印之人担去了。”
所以……所以沈习燃才会有查不出原因的心痛之症。
孤仙禾惊诧地对上沈习燃的目光。
“可、可是，我才遇到他不过数月，但化悲印的效用是从兰叶池身死魂散就开始了，那，这长达千年的时间里，是谁在替我担去悲苦。”她害怕了，她害怕还有彼此更深的牵绊，她害怕兰叶池的灵魂千年都没能安息。
“也是他。”唱九霄说。
“千年来，他从未真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