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军的每个校尉,部长,曲长,屯长,队长,什长,伍长,都需要掌握手下人的健康情况,有异常及时进行上报隔离。
各营人员禁止乱窜,排队打饭时保持一步距离。
大意疏忽,防范不及时,造成严重后果的,一律治罪。
另外营地每天都会用石灰水消毒,朝廷分发的口罩必须得戴……”
白苏把应对之法一一讲述,对每一位提出质疑的人都做了认真细致的解答。
众人见白苏应对自如,回答的认真严谨,有理有据,心里也逐渐认可了她的说法。
而且白苏为了后面的人都能听清楚,全程站着讲课,这在当时尊卑分明的时代,是从没有过的。
白苏讲完防疫方法,语重心长地道:“要打赢瘟疫这场仗,人人都得尽本分,顾大局,摈弃偏见,共同携手努力。
无恒德者,不可以为医。
无论局势多么恶劣,我们身为医者的信念和勇气不能动摇。
我们是百姓的主心骨,是战胜瘟疫的斗士,在瘟疫面前我们不能认怂,更不能少了那股子劲儿!
今儿的内容就这些,大家辛苦了,请各位回帐休息吧!”
众人起身施礼,依次往帐外而去。
白苏又冷又累嗓子又干,一屁股坐在坐榻上,赵昀等人一下围了上去,林澈摸了摸茶壶,触感冰凉,显然已经凉透了。
赵昀拿起茶壶递给李友,“以后长点眼力见儿,中间换次水!”
“是!”李友拿着茶壶,看着排队往外走的人,焦躁的跺了下脚。
白苏阻止道:“不用了,我回去再喝!”
林澈愤愤道:“都是那些个太医,反复的提问,回答他们的时间比讲课的时间还长!
师父讲的多明白,还理解不了,真是榆木脑袋!”
王展哼道:“先生脾气太好了,哪有军营里用戒尺责罚的,一人十军棍,个个都老实了。
没有打一顿解决不了的问题!”
朱信白了他一眼道:“先生是想以德服人,那些老胳膊老腿的文人,禁的住十军棍吗?”
常青道:“罚就得让他们觉到痛,那小戒尺跟挠痒痒似的,起不到惩戒的作用啊!
你看他们挨了罚,还欢实的不行,一个个喋喋不休的追问。
要我说,先生不用跟他们费劲讲这个,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直接下命令就行。
抗命者斩!
一句话就解决问题了!”
王展赞同道:“就是,他们的医术跟先生就不是一个高度的,教导他们也是对牛弹琴,白浪费先生力气!
皇上给先生钦差的身份,不就是下命令管着他们吗?”
王绍看着群情激奋的几人笑道:“管这些太医跟带兵不一样。
先生可是需要这些太医给病人花心思研究病症的,他们不认同先生的观点,怎么能治理好病人!
管人而被人骂,或者让人怕都不是上策。
先生要的是他们真心认可,只要心里认可了,没人管束他们也会按照先生想的去做!”
赵昀看着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属下,皱眉道:“都往后退退!
白苏不讲,你们能懂这些东西吗?
你们懂都不懂,又怎么可能执行好命令!
王展,去把火盆端过来!”
“……是!”
众人呼啦啦往后退了退。
王展把火盆放到白苏跟前。
白苏把手伸到火盆上方,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全身。
她看着对自己关切的众人,笑道:“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和关心,课还是要讲的。
他们有疑问说出来是好事,比在心里嘀咕强,把他们打怕了,都跟我离了心,消灭瘟疫就难了。
如果不了解,不认可,心里就会产生抵触情绪,无人监管的时候,行动上就会有疏漏,有疏漏就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针尖大的窟窿能漏过斗大的风,任何一个人的疏忽大意,都会成为防控大局的隐患,对我们造成的后果不可估量。
我们大家都是一体的。
我费几口唾沫怕什么呢!”
王绍笑道:“先生的话,大多数人听进去了,至少我们和军医完全信任先生。
先生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严格执行。”
赵昀道:“我留下他们,就是想让他们都听听,我不认为治瘟疫只是当大夫的事。
三万深入疫区的大军,都该了解这些东西。”
白苏道:“对,消灭瘟疫得靠我们大家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