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这篇课文我昨天晚上看了一下。”
“昨天?”
“对呀!是这样,三班的可不是比我们快些么,我昨天问了隔壁李觞臣的。”
周老师听完,便笑道:“你跟他关系很好吧?”
“嗯!”他回答:“很早就认得了。”
“原来如此。”老师恍然大悟:“他背课文也很快的。可是你得学他,以后别跟我犟了,害我担心。”
“什么?”冉闵不明白她的意思:“犟么?”
“是啊!他就不像你。”周老师回答。
听到她这句,冉闵明显不服气了,解释说:“要说犟的话,没人比得过他吧?”
“什么?”她再次陷入疑惑:“我感觉他性格很好吧?”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说到这里,冉闵便自负起来了。
“反正我觉得他还好。”
“那是哦,毕竟有谁一打照面就把自己的缺点暴露给别人看的?”冉闵打趣道。
关于年轻人之间的,肯定是他们自己才讲的清楚。毕竟同龄人之间才是最了解的。冉闵画起画来,简直可以做到目空一切;觞臣其实脾气并不好……你看,哪一个事情不是从那十四五岁的年轻孩子们口中听到的呢?事情发生,从来就是后知后觉。
周老师和他谈罢,安排他把作业交由课代表张琉芬检查,他的课程就此告一段落。
再到晚自习,冉闵本是打算好好听课的,可是心里总感觉有件事情压在心里。他正写着作业,可是越写越不安宁,动作变得缓慢,一道选择题就做了四五分钟。效率很差,于是他便拿起书本默背课文,同样是半天就背了两段儿。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他也没像往日那般站到走廊上与人聊天或者瞎晃荡。只是从座位离开,走过过道。很吵,但是他心里还装着事儿,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画具还没有收拾,画笔还在小案子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呢。原来这就是那事儿。
走上前去,定睛一看,那幅画还没有完成。可是有已经完成了,只能说是不完美吧。靠近,坐下来仔细看,看不出什么毛病。然后他又站起身,把椅子搬远再看,还是没什么毛病。
也不管身边走来走去的许多人,也不管耳边的吵闹声。冉闵独自坐着,累了就把手肘撑在膝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开那幅油画,时间在他身上好像就停止了似的。
“这两个人影太模糊了吧?放在这里有碍观瞻。”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碍观瞻倒不至于,但是放在这里感觉不太好。我想改一下。”他不在乎身后之人,索性就没回头,只是思索着怎么该修改画稿。
“我看你就把这两个人画的清楚一些。”那声音还在后面提议。
“我试试。说不定会形成对立感。”他答应了,毫不停歇地拈起画笔沾着颜料细细的将那两处人影慢慢掩盖掉。然后,有用各色颜料把他们画的更清楚。两位少年,一个身着白色夹克,一个身着黑毛衣,白夹克很壮实,黑毛衣清瘦,白的比黑的矮半个脑袋;白的将双肘倚在护栏上,黑的却站得很端正,他手边还有一直装着茶水得玻璃杯。本来完工了,可是冉闵一看红色颜料盒中只剩下点底子,索性就把它用完。
蘸上颜料,在他们衣上各写下一个单词,一个是“silent”,一个是“fanatical”。
画完,他把画具收拾好,将空的颜料盒甩到垃圾桶,画板提到书架旁边,等着油画晾干。伸了个懒腰,宣告大功告成。
一回头,只是看见教室里座无虚席,本来到处走动还吵成一片同学此时已全部归位,只有自己的位置上还空空荡荡的。再随意一扫,周老师捂着双手站在方才他作画的位置。
“上课了?”冉闵才反应过来。
“你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周老师被他问傻眼了,向他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想刚刚那堂课一样的呢。”
“可是我真的没听到敲铃啊?”冉闵满脸疑惑,他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你是画傻了吧?”看他这模样,周老师觉得很是好笑。
冉闵又无话可说,只愣头愣脑回到自己位置上,周老师跟在他后面。他坐下以后,老师还坐在讲台上打趣:
“我听说,一个人在很专注的做一件事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不然就很容易把对方弄得走火入魔。会疯掉的!”
“就是啊!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简直要把我吃掉。”坐在冉闵左边的张士超听出了她的意味,接着话茬继续调侃。
“怕他走火入魔的话那就专门给他开堂美术课呗!”右侧的康欣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瞬间,冉闵就成为他们的“集火对象”。而坐在中间的冉闵脑子一转,苦笑道:“我又不是梅超风,也不练九阴白骨爪,怎么可能走火入魔。”
画者把最初的模样掩盖在油彩底下,世人却只记得它最表层的光鲜;作者将恒久的记忆封锁在字里行间的叹息之中,读客把意思随意理解。千人千面,灵魂怎可只有一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