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腿攥筋，疯狂打抖。

她恨不得马上起身，能跑多远跑多远。

可她，没跑！

她知道，不跑的话，卡莎若念及过去情分，死和不死几率各占一半；如果跑了，下一个被沉逆尘海的，恐怕就是她了！

“你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你不用死了。”

卡莎突然展颜一笑，继续烹茶。

青鸾松了口气，刚想谢恩...

然而卡莎的下一句话，让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别高兴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卡莎往茶壶底座添了一把火，打了个哈欠，曼妙的曲线，惹人犯罪...

任谁也想不到，这幅美丽的皮囊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比蛇蝎跟恶毒的心肠：

“我家少爷是个大笨蛋，对感情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但他不懂，我懂。”

“他不愿意跟你们计较，不代表我不会跟你们计较，你，明白么？”

“我...我明白了。”

青鸾深吸一口气，跪在卡莎脚步，道：

“请娘娘，责罚。”

汩汩...

汩汩...

茶水，开了。

“起来吧。”

卡莎从架子上取下茶壶，拿出一个釉里红的茶杯，摆到桌子上。

接着，她倾斜茶壶，将亮如银河的茶水注入茶杯中，道：

“喝了吧。”

青鸾起身，端过茶杯，细细端详，轻声问道：

“娘娘，青鸾冒昧问一句，如果青鸾喝了这杯茶，会有什么后果？”

“茶里有毒。”

卡莎面似古井，淡淡说道：

“喝了以后，你就是一辈子的哑巴，这毒是一毒仙配的，仙帝之下，无药可救。”

“若青鸾突破仙帝呢？”

“若你突破仙帝？”

狐妖轻笑一声，道：

“若你突破仙帝，毒自可解。”

“谢娘娘，不杀之恩！”

好歹尚存一丝希望，得此结局，已然大幸。

青鸾苦笑，一口饮尽茶水。

亲眼见着青鸾一滴不落的喝完全部茶水，卡莎收起茶具，起身，边走边道：

“走了，你不用禁闭了，好好修炼吧。”

“娘娘，轻留步。”

那妖王喊住卡莎，弱弱道：

“青鸾还有个问题想问，能否请娘娘看在青鸾可怜的份上，给青鸾个答案。”

“问。”

“宫主大人那么爱您，为什么您一直喊他少爷，不喊他夫君啊？”

卡莎怔了怔，眉飞色舞，不解开口道：

“人生中最后几句话的机会，你就问这么个问题？”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多年了。”

青鸾理了理肩膀上散披着的青丝，理所当然的说道：

“再不问，以后没机会了。”

“好吧，那我告诉你吧。”

权当满足青鸾最后的心愿，卡莎认真的组织好语言，认真的说道：

“少爷把我当他的女人，是少爷对我的恩典，但我从来不敢高攀少爷。”

“在我的心里，我只是一只忠实于少爷的鹰犬。”

“少爷要我活，我就活，少爷要我死，我就死，少爷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少爷等了我八十一个轮回，他的爱是伟大的，比我爱他更伟大。”

“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做少爷的女人，我只想做少爷的丫鬟，就这么简单！”

他爱我，等了我八十一个轮回。

我爱她，甘愿自降身份，给他做个婢女。

爱情很难吗？

不就是这么简单。

“是啊，就是这么简单。”

青鸾喃着，一行清泪，滑落。

她把头埋在桌子上，发出无声的啜泣。

望着青鸾，卡莎叹了口气，眸中有着几分怜悯，上前，手覆在青鸾的脑袋上...

像少爷每次安慰她一样，道：

“罢了，罢了，这次不怪你了，没有下一次了。”

一语了，卡莎一抹青鸾咽喉，用仙帝级别的妖力逼出青鸾喉咙的毒茶...

噗。

青鸾吐出毒茶，呆了许久，后撞进卡莎的怀里，放声大哭。

这次，她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