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是个病人,自是休息时间长点也没什么。
可苏锦就是个懒柿子,每次都会变着法去偷懒,叶舒知道自己的女儿也不是这块读书的料,也就放任不管,任其生长。
结果就是,她除了对习武读书不感兴趣以外,翻墙,打架,赌博,喝花酒样样不落。
每每提到苏锦,叶舒都要扶额叹气。
苏锦站在兰亭虎门城前,百米之外的山脚一处,这便是葛禹说有鬼的城口山。
这座山之所以被传有鬼,那是因为这座山还有一个名字—-乱葬岗。
相传城口百米处里曾是一块平地,后来打仗打得多了,死的人也多了,哪些尸骨堆积在一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后那些尸体化成白骨,白骨又化成山,一代一代得传下来。
起初,大家都会绕道走,但随着不知到更迭换了多少代后,乱葬岗这三个字才被人抛弃,起名‘城口’
那些传说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故事,一代代流传下来。
苏锦拿着弹弓,朝深山走了几步,五月份的天,树叶新发嫩绿的枝丫,野草也脱去了冬日的枯黄,平日早就该乱跑乱撞的野兔,今日连个兔毛都没见到。
那原本直立过膝的野草,如今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偶尔在隔一段距离的叶片上沾有点滴的血迹。
‘嘭’的一声,那声音苏锦再清楚不过了,那是火铳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闷哼掉落的声音。
苏锦躲在草丛,直到窸悉簌簌的声音消失,只留下风吹过的声音,她这才探出头来,向那东西靠去。
是个人,还是个满身是血的男孩,男孩眉目清秀,皮肤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尤为白皙,衣服破破烂烂的,有几个地方还是补丁。
苏锦想这么好看的小乞丐,谁会舍得下这么狠的手。苏锦又探了探他的脖颈处的脉搏,很弱。
男孩很轻,苏锦只用了七成的力气,就将男孩背上了背,苏锦想:“这重量连葛禹那小胖子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他平日都是喝水长大的吗?”
苏锦磕磕绊绊的将这个小乞丐带回了苏家院子,消息不径而飞,此时的苏家院子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盯着床上的男孩。
“大侄女,你可要实话告诉你武叔,这人是哪里捡来的。”
“城口山中捡来的。”就这七个字苏锦对在场的人几乎是每人都说了一遍。
武承平:“你可莫骗你叔,这小乞丐可不是一般的敲打伤,也不是刀剑伤。”
苏锦:“我知道,是琉璃石的灼烧伤,我还听到了火铳的声音。”
围观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没再继续说话,安静的等待香良为小乞丐疗伤。
那日过后,城口山下多了不少的金甲军和银甲军,矿山的那块铁皮,里三层外三层的又增加了一圈的玄铁制造的围墙。
葛禹自从知道自家的大哥背回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乞丐后,害怕自己在大哥心里地位一落千丈,就整日往苏家院子里跑,好在每次来都不会空手来。
小乞丐醒来的那日是个午后,那时的葛禹正抱着他爹给苏锦炖的牛烫面吃的正开心,被床头汤碗碎掉的声音吓的差点噎过去。
葛禹小心的上前询问:“你是要喝水吗?”
小乞丐艰难的坐起身点点头。
葛禹:“你先喝着,我去叫我大哥来。”
大哥?小乞丐想之前救他的明明是个女孩子。
苏锦端着一碗汤药踏进门的时候就瞧见原本香良说要看天命的小乞丐,如今已经已然睁开了眼睛。
“香叔叔说了,你若是醒了便无性命之忧了。”苏锦见那小乞丐低着头,垂这眸,也不理她。
“你把这碗药喝了,这是香叔叔专程给你买的补药,他说你身子骨太弱了,气血不足。”
葛禹是个自来熟的人,就连隔壁街卖蜜饯糖,张老板家的狗,他都能说上几句话。
尽管小乞丐不理他,可他依旧说的津津乐道。整间屋子,除了他的声音没有第二个声音。
小乞丐在葛禹的言语的骚扰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直在翻找自己的身体和床铺。
“你是在找这个嘛?”苏锦伸出手摊开放在他面前问,“之前一直在你手里握着,我费了好大劲才拿出来的,我想着这个东西应该很重要,就做主先帮你保管。”
小乞丐将玉佩放在手里,细细的摩挲着,苏锦不是没有研究过这个东西,其实是个很次的玉,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如今在小乞丐手里却像是一块珍宝一样。
“谢谢。”声音粗哑极其难听,却是使屋里的两个人震惊。
葛禹:“原来你会说话啊。”
小乞丐:“抱歉。”
苏锦:“我叫苏锦,这个是葛禹,我们都叫他葛小胖,你叫什么名字?”
问到名字屋里又安静了,仿佛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
苏锦:“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等你愿你说的时候再说吧。”
苏锦又给小乞丐倒了一杯水,“你总不能一直没有名字吧,不如我们给你取个名字,这样我们叫着也方便。”
男子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拒绝,
葛禹倒是来了劲头:“既然是山来捡来的,就叫山捡,捡子,捡山。”
苏锦瞧着陷入思考的葛禹,想着这小胖子的书还真的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如就叫十三吧。”
苏锦朝着两个一脸懵的人解释道:“因为我是在十三哪日救的你,你觉得如何?”
十三再次抬眸看向苏锦,道:“我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