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这确实是姜小银对集团在亚安这些子公司的真实评价。并且，“挺好的”这三个字在她这儿算得上高评价了。
小银心中有些无语，她来公司不到五个月，还在实习期，对公司也不算太了解，干嘛要问她这样的问题？
段宗楼：“你可以畅所欲言，没关系的。”
小银皱起眉头，她的确是没什么多余的评价呀大哥……
“确实挺好的。”
段宗楼：“金堂，300平方公里，20万人口，东部环山，南部临江，下洛、平曲、谷安这些小镇地广人稀，土壤肥沃，你觉得，这儿发展什么比较好？”
？？？
小银蒙圈了，这位总裁为什么东一言西一语的，竟然还问她这种问题，不知道他在憋什么大招。
她回答：“段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段宗楼双手抚在面部，随后向上梳理头发，长长的叹气，继而安静的看着小银。
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小银裂开了，大哥哪有你这种随口一说的呀，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空气安静了一分钟，她才开口：“段总，你是压力很大吗？”
他笑了，比微笑更深一点，比欢笑更浅。
小银又问：“我看你最近在喝中药，是安神的吗？”她不想去揣测他到底有什么病痛在身，便问他是不是用来安神的。
段宗楼：“那没什么。”
小银：“噢……”
他突然话锋一转说：“你的视频真的拍得挺好的，让人看了会有一种……希望的感觉。”
小银回想着那些视频，不过是记录一些普通的日常琐碎，万万没想到会带给他这样的感受，她说：“谢谢，你很喜欢吗？”
段宗楼点头：“这些年来，压力大的时候总喜欢看，心里就会平静一些，能够感觉到世间还存在那么多……美好。你知道的，这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都很丑陋。”
他像是在倾吐内心，但她自知并没有与他熟知到能够充当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她没有接话，从他所表露的情绪来看，她猜测他最近的生活似乎又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段宗楼：“抱歉，这么晚把你叫出来。”
小银摇头：“没关系。”
段宗楼：“明天，你如果觉得累的话，就不用陪着一起去了，但我挺想见到你的。”
她看见了他的眼睛，在他移动身子后，车顶的灯光侵蚀了他眼窝中的黑暗，她有些不知所措，这叫什么话？挺想见到我？
气氛怎么有点暧昧呢？是幻觉吗？还是别有用意？
段宗楼：“你回家吧，早点休息。”
小银：“好，你也早点休息……”
……
她下了车，车门缓缓关闭，往单元通道走去，她心里有些乱，因他那些前后不搭的话。不是说来解决疑惑的吗？怎么一顿交流后她变得更疑惑了……
轻手轻脚的回到寝室，再到窗边向下看的时候，商务车已经开走了，夜晚宁静又安详，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十分钟后，他发来消息，两个字：“晚安。”
她回：“晚安。”
怎么就互道晚安了呢？小银躺在床上，感觉有些消化不良，但至少知道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他的确是她视频的观众，按他的话说，她的视频为他带来了某些能量，或许这就是所发生的一切的源头吧。
这一夜她睡得很好，好到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她打开微信，和“长夜清早”的聊天记录真实的摆在那儿，她看着那了了几行的文字，看着那两句晚安，总感觉，当黎明到来之时，黑夜的一切情愫都被丢弃，只有这个真实的世界和赤裸裸的骄阳彰显出荒谬怪诞。
今天，她没有再去黄莉的办公室前等待了，不仅因为昨晚他所说的话，还因为，她突然间不太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原本是以设计师的身份陪同，而现在呢？
黄莉和徐廷忠一直没见人影，她猜想或许是那边打过招呼了。办公室里，李岚和刘颖纷纷询问她今天怎么没跟着一起去，小银解释说她跟黄莉请了假。
“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全程充当挂件，干脆不去了呗。”
李岚：“小银呀，要我怎么说你好！”
刘颖：“对啊，你不能这么想呀，那可是集团最高层的领导，就是当个挂件露露脸也好呀！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小银撇着嘴，心里思索着“集团最高层领导”这句话，突然之间，感觉微信里的“长夜清早”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高不可及。
李岚：“那段总有没有问到你什么？你都是怎么回答的？”
小银回想着，他的确问过：你对玫瑰了解多吗？可这算什么问题，先前狂吃的信息一个也没用上，于是她说：“没有，白准备了一晚上。”
刘颖：“也不能说是白准备，万一之后又问到了呢。”
小银心想，的确还有再问到的机会，但似乎总裁提出的问题总是那么……超乎预料。
一整天，小银将先前搁置一边的工作捡起来，投入到工作中不仅时间会变得很快，精力也会非常集中，就没有那么多功夫瞎想其他事情了。
转眼下午，小银对大家说：“姐妹们，今晚大家都有时间吧！”
“怎么呢？”
小银：“不是说好要请大家吃火锅吗，今天周五呢！下班咱就去呗！”
李岚：“小银，你真的要请客么？”
小银：“哎呀，岚姐，你又来了，虽然我的工资是比你们低很多，但请大家吃顿饭也是足够的呀，我来公司这么久了，都是你们请客，今天就让我请一次吧，拜托拜托！”
李岚：“好吧。”
张星宇：“哇哦！吃火锅！小银，我要吃最贵的。”
刘颖：“吃你个大头鬼！”
小银：“你们有没有什么地方好推荐的？”
李岚：“河边有一家记忆火锅城，挺不错的，我们就去那儿吧！”
小银：“欧克欧克！”
周五人多，率先定了位置，这时段宗楼却发来消息：“今天做什么？”
小银一下屏住了呼吸，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修改了花廊北区的效果图，联系了设计院并反馈了一些图纸疑问，整理了华府六期的竖向信息……
段宗楼回复：“我说的不是工作。”
……
那是什么？是问下班后做什么吗？
小银心想，您就不能把问题说清楚一点儿么……
她回道：“一会儿请同事吃饭。”
段宗楼：“在哪儿？”
oh no，干嘛要问在哪儿？
小银撒谎：“暂时还没定。”
段宗楼：“能请我一起吗？”
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小银：“额……不太好。”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毫无边界感呢！
他没有再回复消息。
这是不高兴了吗？
唉，管他呢，这个奇怪的人。
……
下班以后，四人来到记忆火锅城海吃一顿，席间，李岚说：“小银，你还记得前些天我告诉你，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小银突然想起：“对噢，当时你没说，是什么事？”
李岚：“我想先问问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
小银：“啊？岚姐，你不会真的要给我介绍对象吧……”
李岚：“没有，就是随便聊聊嘛，了解一下。”
小银：“噢，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她的确没有细想过，感情这种事情是要看缘分的。
李岚：“那你爸妈有谈过这些吗？”
小银：“哎呀岚姐，我每天在家里已经被催得头都大啦。”
刘颖接话：“岚姐吞吞吐吐的，一点儿也不直接，小银，听我说，我有一个表弟，要模样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