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
刚要起身就被张老师制止：“你别动，我过来，你脚不方便就坐着吧。”
看张老师起身坐到自己的身侧，季思言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而后将手机递给她，“张老师，这个是我目前运营的直播账号，内容以剪纸动漫为主，剪纸教程为辅，平时直播基本是以我的实时工作为主，目前粉丝有117万，粉丝的粘性和活跃度都很好。”
张老师“嗯”了声，指尖在手机屏上慢慢地滑动着，“剪纸动漫的内容和立意都挺好的，剪纸教程也很有趣味性。”
说话的同时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边看边说：“说说你的来意吧。”
季思言开门见山：“张老师，我买了一本小说的影视版权，后期我想将故事以剪纸动漫的形式延伸，开发影视，我需要一个优秀的剪纸艺术家做指导顾问。”
“小说？”张老师将手机还给了她，问：“什么小说？”
“《左手童话》。”
“《左手童话》？”一旁的小妍忽而惊叫，“思言姐姐，你说的可是慕言大大的那本《左手童话》？”
随着张老师“嗯哼……”的警告声响起，小妍小嘴一噘，识趣地退出了正厅。
“抱歉。”张老师恢复和蔼的笑意，“你继续说。”
“好。”季思言点头，心里虽不安但并未表现出来。
“【左手童话】讲述的是一个姑娘毕业后回到家乡继承姥姥的剪纸手艺，并免费授艺他人通过剪纸谋生，她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带动和她一样的年轻人回到家乡，让老人晚年有儿女可亲，孩子有父母的陪伴，继而遇到了同样热爱剪纸的男主，两人因相同的信仰和理想彼此吸引相爱，后来女主意外受伤，右手手腕永久性损伤，再也拿不了剪刀，即便如此，女主也始终不曾放弃，在男主的陪伴下，女主一点一点地学会用左手去适应画笔和剪刀……”
“思言。”
张老师安静地听完了她的故事后，问：“这书是你写的吧？”
季思言诧异地望向她，默了几秒才点头，“是的，我写的是养父母的故事。”
“你父母知道这个事吗？”
季思言眼睫动了动，压下心里的情绪，摇头轻言：“他们不知道。”
“思言。”张老师伸手给她添了些茶，神情也严肃了不少，说：“古城的剪纸艺术打出了名气后，这些年，各路的投资者打着五花八门的噱头，来古城找剪纸师傅，找顾问的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个能坚持下去的，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张老师，我……”
“思言。”张老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老师年纪大了，不愿舟车劳顿地奔忙。”
话到此，季思言也不好再勉强，只能得体笑笑：“抱歉，是思言冒昧了。”
张老师起身，弯腰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抱歉了，思言。”
“对了。”
张老师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思言，我有个东西你帮我带回去送给你母亲，你等我会啊。”
“不……”
还没等她说出口，张老师便径直离开了。
不一会，就见张老师就捧了礼盒朝她走来。
礼盒是红色丝绒面，很是精致奢华。
“这是一套剪刀。”
张老师将礼盒交到她手上，“你母亲曾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这套剪刀是我找知名匠人纯手工打造的，她肯定喜欢，我原想着亲自送你母亲的，既然她没回来，下次也不知何时能见了，就由你代我送给她吧，顺便帮我给她带声好。”
手里的礼盒突然变得沉重，季思言终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张老师，我母亲她走了。”
张老师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缓了缓又问：“什么时候？”
“七年前。”
张老师扶着椅子缓缓坐下，久久都没再说话。
沉默中，季思言拄着掖杖起身，将手里的礼盒放在了太师椅上，轻言说：“张老师，那思言今天就先回去，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
张老师摆了摆手，没说话，也没看她。
这时小妍走了过来，“思言姐，我送你出去吧。”
季思言点头，“谢谢。”
走出正厅，穿过天井，绕过屏门，小妍将她送上轮椅后，突然问：“思言姐，你真的会把《左手童话》做成剪纸动漫吗？”
季思言“嗯”了声，说：“会的。”
“太好了。”小妍有些兴奋，“我可最喜欢慕言大大的书了，尤其是《左手童话》。”
季思言笑：“那下次我见到作者，帮你要个签名。”
“真的啊。”小妍拿出手机，点出微信二维码，“那你加我微信，作为回报，我马上就去关注你的直播间，放心，我肯定会给你刷礼物的。”
到底是年纪小，开心都挂在脸上。
“嘤～嘤～嘤～”小妍忽而娇羞了起来，小声道：“思言姐，三点钟的方向，有个大帅比在看我们耶。”
季思言朝三点钟的方向望去，厉之郁一身酒红色的休闲风衣，立在冬日的冷阳里，五官精致，却透着少见的慵懒，似是没睡醒般，左手的袖子敞开微卷，腕间的翡翠玉观音在冷光的照耀下，更显透亮，透着一股子邪性。
“思言姐，他是在看我吧？”小妍越发的娇羞，“天呐，我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竟然在家门口遇见这种人间极品，不行了，我感觉我心跳失率得都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