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在住院部外面的花坛边上。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这个冬天真的是太漫长。
就好像突然开始有下不完的雪花,一生所有的量都几种到了她情窦初开的悲哀上。
手机响了。
陶醉以为是医生通知她赶紧回病房。
一看来电,是宋琳娜。
“喂,宋姨。”
陶醉接听。
“小醉,我和蓝蓝已经准备往回来了。放心,一切都办好了。”
她和陶蓝开车去了老家,把周豫白的一部分骨灰跟他的养母宋微寒合葬。
现在事情应该是已经办妥了,也跟陶醉打个招呼。
“好的,辛苦你了,宋姨。”
“客气什么呀。”
宋琳娜说,“我知道你应是更想亲自去一趟的,可是路途不算近,来回也要颠簸十几个小时,还是宝宝最重要。”
陶醉没做声,心底微微一黯,单手下意识扶在小腹上。
宝宝给了回应,轻轻踢了她一下。
手边的长椅上,是紫红色的药片。
医生说,吃下去一个小时左右,孩子就不会动了。
“宋姨,那个……你们晚上到,是不是?”
“差不多吧。”
宋琳娜看了一眼前面的导航,问一旁的陶蓝:“蓝蓝,前面是哪?”
“塘桥。”
陶蓝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哎呀,该到就到了嘛。问什么问啊,难道她还准备给我们两个做饭啊?”
“你这死丫头,不能好好说话么?”
宋琳娜掐了女儿一下。
陶蓝冲着电话那边喊:“哎对了姐!鸭子你给我喂了没?桃姐这周请假了,家里可没人哦。”
陶醉:“……”
陶蓝养了一只柯尔鸭,之前陶镌峰给陶醉秀玫瑰鸭做法的时候,专门叫陶蓝去买的。
结果她花了一万多弄回来一只宠物鸭……
前阵子跟警长一起养,多半是给吓出一点精神病抑郁症了。
现在警长送走了,可算是过上一点幸福滋润的日子。
结果陶蓝她们这一走,陶醉把这事儿忘一干净!
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鸭子还是更多用来做食材吧。
回头想想,有三天没过去了!
现在才十一点半,手术约的是三点,应该还来得及。
陶醉叫了一辆车,准备先去陶公馆一趟。
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暗红色的保时捷停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停在陶醉的面前。
从上面下来的女人,是何沁。
“陶小姐,这么巧?”
没什么巧的。
她是来做手术的,骆北寻是在这里治伤的。
当然,江城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医院。
只是有些巧合的背后,不过是每个人都想按照自己的心意凑成一些机会。
“有事么?”
陶醉并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过来看看阿北,他伤势严重,一直不愈合。我在想,之后可能会带他去国外疗养。”
陶醉冷笑:“你以为他是你养的宠物么?”
“那你呢,你又以为自己是他养的宠物么?”
何沁道:“陶小姐,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整件事的因果关系。是你的外公为了自己的颜面,为了生意的招牌,隐瞒了配方,隐瞒了事实。而你妈妈为了能让你爸爸得到沈家的协助,为了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才选择昧著良心造成这一切的。所有的悲剧,并不是我因周小池而起。而我,也不认识周小池。”
陶醉:“周小姐,我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我知道你现在很得意,因为没有人能证明你何沁就是周小池。不是么?但你记得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死去的人在天上盯着你,活着的人,早晚会把你一起拉进地狱。”
陶醉当然明白,她之所以会这样奋尽全力地帮助沈伯康,他的手里一定会有周小池的把柄。
会是什么把柄呢?陶醉脑中突然动了一瞬的灵光,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车来了,陶醉从何沁的身边擦过去,头也不回。
她看似赢了,但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喝彩。
陶醉打开家门,鸭子屎已经踩满了玄关。
白胖胖的柯尔鸭窝在一只拖鞋里,表情比警长还要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