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酌的司机张文庭在顾家工作了许多年,算是看着顾酌长大的,俩人感情还不错。
对上沈南栖的目光后,张文庭揉了揉鼻子,小声笑道:“少夫人,少爷他为了及时赶回来,连轴转了一整夜,确实是累了。”
说罢又顿了顿,“您看那花,多漂亮,少爷特意绕路去买的,在店里挑了好半晌呢,就盼着您喜欢。”
沈南栖点点头,对前一句话表示表示理解。
但这花……
她看向身侧的花,心中有点百感交集。
当时和秦斯桢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等他出名以后,秦斯桢就很少送花给她,更多的时候送的是品牌方给的礼品,偶尔会叫工作人员去商场给她挑选些首饰之类的。
心中不是没有过失落,但是总安慰自己说是他太忙,抽不出时间,要是他真的不爱自己的话,是不会送礼物给她的。
现在想来,那时也真是中了他的毒,看他哪哪都好。
爱是最好的滤镜,这句话果然不假。
那顾酌呢,顾酌又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去给她挑花,总不至于真喜欢她吧。
沈南栖越想头越大,干脆强行转移了注意力。
隔着衣料,她感觉到手表的盒子正抵着她的腰,不大舒服。
她伸出手,把那盒子够了过来。
很小心的打开,把手表拿了出来。
这款表是她一眼就相中的,黑色的机械表,表盘偏大,里边镶了小钻,款式很简单,但细节处又处理得极好,总的来说就是低调却又不会显得过分内敛,她那时就觉得,这表应该很衬顾酌。
温润的指尖触碰到手表,有些凉。
沈南栖用手将整个表盘握住,感觉到自己掌心的热度一点一点转移。
好半晌,待确定表戴在手上不会太凉,她才松开,然后慢慢去够顾酌的左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细而长,能够透过白皙的皮肤看到青色的血管,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有很好看的月牙儿。
这是很娇矜的一双手,沈南栖想。
他的手比她的要热上许多,所以在握住他手腕后没多久,沈南栖的掌心的温度已经升了上来。
她很有耐心把手表给他戴上,因为怕惊动他,所以她的动作很慢,也很小心。
小心到有些温柔的意味在里头。
好不容易戴上,沈南栖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
这表果然很适合他。
–
估计是心里惦记着要赶飞机,顾酌到底没过多久就醒了。
察觉到两人此刻的姿势,他愣了下,回过神来以后很快就坐直了身子。
“抱歉,有点累。”
沈南栖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膀和脖子,“没事,你也没睡太久。”
顾酌注意到了手腕上的东西,心下微动,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表身。
“谢谢。”
沈南栖刚有些出神,被这声谢谢拉了回来,“啊,没事,希望你喜欢。”
顾酌垂眸看着那表,“嗯。”
–
飞机落地时,已是傍晚,顾家早早的派了车来候着。
开车去顾家老宅,不堵车的话也得用上一个来小时。
有点连轴转的意思,顾酌还好,毕竟早已习惯,但沈南栖有点受不了,到最后晕车晕得脸色苍白。
她晕车的时候是离不开薄荷叶的,但此时周未不在身边,她自己也没有带,只能把窗户全都打开,趴在车窗上吹风。
冬天的风,凛冽,刮得人脸生疼。
但也只能生生受着,不然一个搞不好,可能就会吐出来,吐在车上,无论是谁的车,她都接受不了。
顾酌没想到沈南栖晕车这么严重,一连三次叫司机开慢点以后也不见好转,索性叫他把车开去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酒店。
司机迟疑道:“老爷子那边……还等着吃饭呢。”
沈南栖转过头来,扯出一个笑来,“我可以撑住的。”
这话倒也不假,她小时候晕起车来更厉害,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坐很长时间的车,她也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只是下了车以后,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顾酌开了瓶矿泉水递给她,温声道:“先喝口水。”
沈南栖接过,抿了一小口。
顾酌从她手里拿回水,又将瓶盖拧好,抽了张纸巾把她嘴角处残存的小水珠给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