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都要嫁人了,怎么还一副凶了吧唧的模样?”一旁的段玉笙却开了口,因为此时他也不怕她会发作,外人在的情况下,他那暴躁的姐姐便是这世上最优雅温和的女人。
“你就惯会使唤我的丫头。”
“哼……”段桀月冷哼一声,语气中竟是凉薄“我是出嫁,不是死了,想收拾你的时候照样可以来收拾你!”
“你最好给我悠着点,否则……”
“二姐教训的是。”段玉笙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格外敷衍。
“现在人多眼杂,家里事岂能叫外人听了笑话?”
段桀月遂住了口:“……”
段黎依旧跪伏在地上,手脚贴着地面,逐渐蔓延出一股凉意,她用余光撇着两人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总觉得下一刻便能掀起滔天巨浪。
话音落后,便是无寂的沉默。
直到这场宴会另一个人的到来,才将这僵硬的氛围打破。
面如净玉,目若朗星,那便是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草草请了请安便朝着这边的方向径直走来,脸上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一瞧见段桀月便移不开眼,好似一刻不能多等待。
“今日便不同二姐做衬了,先走一步,还望二姐不要怪罪!”段玉笙也不想在一旁碍事,他悠悠的起身,不等回应,便朝着一旁跪在地上的段黎道了句:“阿黎,咱们出去逛逛,这里闷得慌!”
说罢,段玉笙便踏步走了出去,当衣袍从眼前掠过,段黎连忙起身跟在一旁,回头撇了段桀月一眼,没有怒意,反倒是一股柔和的笑意。
她在对着那二公子笑。
原来冷若冰霜的她,也会有灿若星芒的一天。
这便是……喜欢吗?
“啊……”
段黎只顾歪着头朝着身后看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停顿,额头顿时便撞上了那结实的后背。
“既然这般好看,那何必还要和我出来?”
他依旧是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可段黎倒也不觉得吓人,反而于她眼里有几分可爱。
她发现,好看的人总是会做出一副责怪的模样吓唬人。
可是……生起起来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阿黎知错。”段黎立刻做出如往日般认错的模样,一样的神情,一样动作,如往日般一双眸子幽幽的盯着他。
“既然知错,那便给我在这待着!没得我的话,便不得动,知道吗?”
话虽显得严厉了些,可是段玉笙却朝着她笑,斑驳的碎影落在他那张春半桃花般的脸上,墨发像是染了层金丝。
眸若春水闪过一丝的狐的狡黠。
“是。”
段黎点头,就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她侧着眼,目光稳稳的落在从一旁潇洒走过的段玉笙的身上。
她便就这样等着,却没有等到他来,而是先等来了麻烦。
她的眼神一直望着段玉笙走的方向,全然没有在意别个靠近的人。
“世子。”
段玉笙颇为惬意的走回了书房,只见玉蓉恭敬的立于门前。
“我要的东西呢?”瞧见她的那一刻,段玉笙神色一下子便清冷了几分。
“奴婢已经备好,请世子一阅。”玉蓉缓缓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红檀木盒,打开一看,是两支银白色玉莲形的簪子。
他知道段桀月向来喜爱这样的首饰,被段黎打碎之后便再未带过,便特地叫人打了两支,如今便也用的上。
段玉笙接起木盒便要走,却被玉蓉叫住:“奴婢斗胆!可问世子,这簪子是要赠与何人?”
她垂着头,甚至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如她所料一般,段玉笙只是冷冷凝了她一眼:“放肆!本世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奴婢知错。”玉蓉便即刻跪地,垂着眼眸,一时间竟没了神色,她自然知道会是送给何人的,一支必然是给郡主,另一支……
是她最不愿想到的名字。
“下去吧!”说罢,段玉笙便没有再理会玉蓉,匆匆的从她一旁掠过,脑海中浮现着段黎吃瘪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然而脸上的笑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你脸上怎么回事?!谁干的?”当看到段黎的时候,他微微一愣,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回来脸上就已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了。
浑身脏兮兮像是一个泥猴。
他将眼前人打量了一番,凌乱的发丝粘着脸上,留着斑驳的血迹,还有些擦伤的痕迹,他顿时便有些怒了,谁会敢在王府里动他的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可以动了么?”
段黎见他来,却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依旧端站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本世子问你话呢!有人打你了?”段玉笙难以置信的问。
段黎点了点头,杵了一下,没想到眼前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居然没打过?”段玉笙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人打架还打输了,以至于身上挂了不少彩,可是他却着实有些想不明白,哪号人物能将她揍成这幅模样。
怎么说,段黎也算是半个练家子。
“你说过的,我不能动。”段黎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我听了你的话。”
“你为什么……还是生气?”她声音愈说愈弱。
段玉笙倒吸了一口凉气,扶额问:“所以你压根就没还手?”
段黎也没否认,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瞧着他那副有些恼怒的面容,她格外的不解,分明都是按他所说的做的,怎么会惹得他不快呢?
“这些日子叫你武功是为了什么?连自己的没保护好?别人揍你,难道你不会揍回去吗?”段玉笙又气又恼,险些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