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在脑子里飘过，姜思宇脸颊开始发烫。
正当她手捧着脸降温时，谢祁没头没尾地来了句：“说说看。”
姜思宇抬眼：“嗯？”
谢祁言简意赅：“条件。”
姜思宇放下手，认真想了下，说：“我要你护我平安。”
她怕姜天对付她。
谢祁笑，“你应该去庙里烧香。”
姜思宇猜不透他什么意思，定了下，又说：“我还有一个条件。”
“就是希望你记住一件事，以后无论如何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触犯法律。”她言辞恳切，眼神充满期待。
竟让谢祁出了神，短暂的沉默过后，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姜思宇借由低头吃面的动作缓解自己的不自然，“就看你们在商场上斗，很容易触犯法律，我随便说的。”
这条街离江大不远，拉面馆隔壁是一家烧烤店。
冬天的烧烤店内客人爆满，一群高高大大的男生站在店外等老板翻台。
姜思宇跟在谢祁身后从拉面馆出来，恰好看到了站在墙边的文哲。
目光还没接触上，她便视若无睹地移开。
见谢祁朝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姜思宇想起什么，追了上去，“等等。”
手刚摸到车门把手的谢祁回头，“有事？”
“我的裙子还在你车上。”姜思宇说完就察觉到身侧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
来自文哲和他那群篮球队的朋友。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令人浮想联翩。
谢祁却知道，他缓缓掀起眼皮，目光越过姜思宇，毫不意外地对上文哲夹杂着怒气和嫉妒的目光。
他余光扫过姜思宇脸上的坦然，浅浅牵了下唇，“自己过来拿。”
“哦。”姜思宇走上前，主动拉开后座车门。装着她礼服的袋子原封不动放在座位上，姜思宇拎出来，关上门面向谢祁，“你的西装呢？”
谢祁不痛不痒地道：“我买了。”
姜思宇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有钱。”
她是今天接到形象馆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才记起裙子没还。对方问她是不是要留下收藏，姜思宇了解完价格后，忙说会尽快送过去。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谢祁坐上车离开。
姜思宇的司机在赶来的路上，她需要在原地等一会。刚退回人行道，身后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人谢祁都不搭理你，你就那么贱，送上门给他睡？”
原来男生尖酸刻薄起来这么恶心人。
“没有给你垃圾分类，是我的错。”姜思宇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道，“你就不会自己找个下水道待着，非得出来污染环境？”
黑色小车适时停在面前，她拉开车门弯腰钻进去，仿佛多看一眼都要吐出来。
渣男带来的糟糕心情，待她坐上车便被抛之脑后。
姜思宇摸着裙子上的碎钻，遗憾地想，这么漂亮的裙子这辈子难得穿一次，怎么就没拍张照片呢？
然而她没想到有人无意中填满了她的遗憾。
两天后是年末，12月31号，天空中飘着小雨。
姜思宇下午没课，在食堂吃完饭便回到学校附近的公寓。
她上次听文哲无意间提起，才知道这间公寓的存在。
原主应该很少过来，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唯独缺少烟火气，像无人居住的样板房。
姜思宇第一次来当天把卫生前前后后搞了一遍，并在网上买了一些装饰品。
这两天快递陆续到货，趁下午有空，可以好好布置一番。
下午三点半，姜思宇正在换床单被罩，来自胡青春的微信消息打断了她的忙碌：【你两还真在一起了？】
接踵而来的是一张江城大学论坛截图。
标题特别吸引眼球：惊！计算机系帅哥交换生也难逃隔壁舞院海王大小姐的魔爪！
一楼是一张照片：觥筹交错的宴会厅，她和谢祁隔着一米远的距离相视而立。
周围的喧闹成了虚化背景。
很有氛围感的一张照片，多看几秒，豪门大小姐和贵公子的倾城热恋便跃然脑海。
下面还截了几条跟帖：
——有一说一，姜思雨的颜真的抗打。她一淡颜系美女，以前怎么老想不通画浓妆？
——果然男人都喜欢主动且好看的女生，不在乎人品。
姜思宇叹口气，点开对话框，回过去一条消息：【这张照片能单我发吗？】
胡青青：【……】
胡青青：【图片jpg.】
胡青青：【不是说让你别招惹他么？！】
姜思宇点开那张高清图，认真欣赏两人的盛世美颜。
难怪别人会误会。
她看向谢祁的眼里是全然的信赖，谢祁眼中没有往常的散漫疏离，借用论坛某同学的说法：里面包含了千言万语。
实际上只有两个字：走吧。
拍摄者抓拍的是谢祁示意她往门口走的那一瞬间。
刚回完一句“我们是正正经经的上下属关系”，姜天一个电话打进来。
“晚上七点在惟楚有个应酬，你记得准时参加！”
他完全不给姜思宇反驳的机会，丢下这句便挂了电话。
那天她明确拒绝让出股票后，姜天说以后公司的大小事他一概撒手不管，让她自己看着办。
这两天她经常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被叫去公司。
姜思宇倒不认为他会真的放手，毕竟在他心里，已经把公司归为他的所有物。
他只不过想让姜思宇为难而已。
姜思宇才不会为难。
她一个傀儡外加传话筒，有什么好为难的。
只希望他们大佬交锋，不要伤及无辜就行。
那天说给谢祁股份只是为了引出那句提醒，对方当然不会要。
姜思宇当即发挥传话筒的作用给谢祁发微信：【晚上七点在惟楚有应酬，记得叫上席琛一起。】
Lain：【几点出发】
琉璃雨：【六点吧，司机今天请假，你开车来接我吧，我现在住xx小区，离你那不远。】
Lain：【嗯。】
姜思宇收到谢祁已经到达楼下的消失时，正在清理垃圾，一些快递包装还有床头柜里一盒拆过了的避孕套。
她上次搞卫生的时候没丢，感觉丢别人东西不好。
可是一想到屋子里有这东西，她就浑身别扭。
姜思宇丢完垃圾进到房间，从原主的衣柜里选出一件某大牌杏色风衣换上，下身搭配九分牛仔裤。
她为了显得正式，出门前还特意换上了高跟鞋。
雨夹雪的天气，空气又湿又冷。
从公寓到马路边这一小段路，姜思宇露在外面的脚背和手被冻得僵硬。
她上车就把手抄衣服口袋里，“诶，论坛上照片你看了没？”
谢祁正在回消息，头也不抬地嗯了声。
姜思宇继续问：“什么感想？”
谢祁语气略显敷衍：“拍得不错。”
姜思宇想起他之前那句轻飘飘的“利用我”，眼皮一跳，连忙撇清嫌疑：“这事真我没关系，我也是受害者。他们还以为我为了……”
“泡”字说不出口，她舔了舔唇，换了个字：“为了追你，不惜以公司做诱饵。”
后面这句是从胡青青的提醒中推敲出来的。
只有这样，谢祁成为她助理这件事在他们那才解释得通。
姜思宇今天故意用轻松的语调来打破前两次积累的尴尬，刻意的痕迹很明显。
谢祁静静地欣赏她的手足无措。
见他不说话，姜思宇端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你要再怀疑我，我可就假戏真……”她插在口袋里的手摸到个什么东西，边说边往外抽：“做——”
看见手上的东西，姜思宇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一块正方形的塑料包装。
路灯清浅的光线透过挡风玻璃洒进车内，足以看清楚上面“超薄”“颗粒”几个令人面红心跳的字。
时间仿若静止，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诡异的沉默过后，谢祁把视线从小包装移到她脸上，“应酬？”
姜思宇手一抖，拇指和食指无意识摩擦了一下，原本贴在一起的两片被分开。
谢祁扫了一眼，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还要叫上席琛一起？”
姜思宇僵硬地扭头，说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超出她认知的震惊后的生无可恋：“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