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对着这张脸,沈玉黎还是有些愣神。如果她有这么一张能够让所有人神魂颠倒的脸,她就是再筑基二百次都行!
“何事?”殷无虞看着发愣的沈玉黎,脑中忽的想起那股一开始萦绕在他身侧的香气,指尖微微弯了弯,那股浮躁又自心中而起。
沈玉黎轻咳一声,“妹妹助我筑基,恩同再造,初来这里,命外门弟子做了点饭食送来,就是不知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剑灵扶道在殷无虞的神识中冷哼一声:她倒是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比亲妹妹还亲,定是有所图谋,主上千万不要轻信,女人最会骗人了!
“嗯。”殷无虞懒散的挑眉。
沈玉黎看他的神色,忽的想起了她以前的舍友,养了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品相极好,平日里的行为十分矜贵,就连等着她们投喂猫粮也是极为优雅。
想到这,她目光不住柔和几分。然而下一刻,她唇畔柔和的笑容僵住——
她忘了段明光的厨艺可谓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里面三叠菜,一叠小河鱼,小河鱼应当是门中饲养的灵鱼鱼苗,段明光许是想做一道炸小鱼,但面粉和成的面饼子厚的像是一块蛋糕胚,煎得焦褐,上面的小河鱼被炸的焦黑焦黑也就罢了,却俨然如死不瞑目一般竖着插在面饼子上,段明光为了显示自己的用心,这些小河鱼是整整齐齐一排排插在蛋糕胚上的!
另外一叠炒面,段明光许是不知道面条炒起来是要过水的,直直的炒了下去,那一盆炒面,宛如稻草做成的鸟巢横卧在盘中。
唯一一道来报恩的小青菜,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一半青翠欲滴,俨然是没炒熟;而另一半,却已经是焦黑成了碳!
扶道看着那一叠菜,仗着旁人听不见,连忙开口:“主上不可以吃,这女人口口声声报恩,但实际上一定是代表八方宗寻仇,想毒死你!”
沈玉黎:“道友……我,我门下弟子只是厨艺不精,还是能吃的,不信你看……”
为了保住段明光丢掉的脸,沈玉黎看着碗里的那道鱼心道:吃不吃得也不指望了,这个看上去都成碳了,一定熟了。
沈玉黎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天命女主是见过大世面的,哪怕这盘中的东西不似人食,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拿起了筷子。
天命女主和她是有点默契在身上的,同样的夹起了一块笔直插在面饼上的鱼。
但没想到,下一刻,她唇畔一热,这块焦黄又夹杂着黑还有余温的鱼出现在她唇畔边。
殷无虞看着她,似笑非笑:“吃啊。”
扶道:“??我看见了什么?”
沈玉黎:“……”
为了木清峰的颜面,她免为其难的张开了嘴。
炸鱼块入嘴,外面的面粉梆硬,还咸。她很想一口直接吃下去,但鱼有刺,她只能慢慢咀嚼。
而在此时,自院中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声音:“沈玉黎!你竟然拿我的菜金屋藏娇,还跟她一起甜甜蜜蜜!”
沈玉黎侧头看去,正是不知为何折返而来的段明光。
段明光看着她,一时气的连长老也不叫了,天知道他收到沈玉黎的传讯符,在厨房里忙碌了大半个时辰呢,怕她饿着,又连忙用了一张传送符将食物传来的!
沈玉黎不明白,为什么段明光如此生气,俨然一副正室抓小三的气势,但是吃鱼不能讲话,她只能目光疑惑,默默等段明光说完。
段明光叉着腰,自袖中取出一本书,但书自摊开的那一瞬间,像是雪花一般洋洋洒洒的展开,铺满了整个院落。上面记载的都是这些年沈玉黎欠的债务。
“玉黎长老日日在山下快活,不顾木清峰债务,我这几年来悉心打理,向着能为玉黎长老省一点便是一点,但没想到,玉黎长老竟是在山下金屋藏娇,如今竟还将人带了回来!”段明光控诉。
沈玉黎还在嚼着嘴里的鱼块,因为实在是太硬了,但没想到,段明光做个饭宛如炼器一般,这面粉梆硬如石头,里面的鱼还是生的,鲜的能尝到爆汁的血水的那种。
段明光将其毫无悔过之意,越发生气的控诉:“玉黎长老,雾渺峰峰主首徒柳寒清师姐琴剑双修,天赋绝佳,这么一个好的未婚妻,你不知珍惜,竟在外头沾花惹草!”
说罢,他便将目光投向了殷无虞,想看看这个沾惹来的花草是何等模样。
却不想,入目之时,连段明光也是一愣,他从未见过容色如此昳丽之人,柳寒清琴剑双修,气质超然,容色极好,却也不及眼前人分毫。
他气的丢下一句:“果然,男人都见异思迁,没一个好东西!
女扮男装的沈玉黎、男被认作女的殷无虞、藏在识海中的雄性剑灵扶道:?
沈玉黎终于艰难的咽下那块像是来替段明光寻仇的炸鱼,目瞪口呆:“你说什么?我有个未婚妻?”
段明光:“玉黎长老这话真是背信弃义,门中谁人不知你与雾渺峰柳寒清是自幼定下的姻缘,要不是柳寒清师姐的姻亲庇佑,你在木清峰的日子只会比现在难上一百倍!难怪你这三年几乎日日不在院中,筑基失败近两百次,还是个炼气,果然是在山下与他人眉来眼去!如今还把姘头带到了家里!”
她惊了,这三年她一心寻找天命女主,压根都不知道这一茬,而她在山下吃饭,分明是因为段明光的手艺不如让她荒岛求生!
而这个口口声声为柳寒清不平的段明光,本身是要去雾渺峰的,只因雾渺峰的人看不过木清峰太过寒酸,才让他来的。
所以,段明光跟沈玉黎可以说是“同峰异梦”,但即便如此,她拉住了段明光的衣袖,坚定且真诚地纠正挽尊:“是两百零一次,我如今已是筑基。”
段明光:“……”
剑灵扶道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主上,此人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还请主上不要被此人蛊惑!”
一旁的殷无虞似笑非笑道:“姘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