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玉黎看清了来势汹汹的是谁,雾渺峰的锦织,带着一群同色衣袍的弟子。
显然是来找事的。
“沈玉黎,交出这小贱人,我要押她回雾渺峰!”
押回去的后果是什么,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上次的解释听也不听,难道是她的未婚妻柳寒清没有吩咐峰内弟子不要插手此事吗?
但数十柄刀剑指着沈玉黎,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沈玉黎垂下的衣袖之内的手握成了拳,冷冷的看着她。
“你这背信弃义的薄情汉、负心郎!交出那贱人来!”锦织美目瞪着殷无虞,从她的视线里看去,就是沈玉黎将殷无虞藏在身后,护得和眼珠子似的!
听锦织这语气,沈玉黎也怒了,倏地拔剑——
她剑芒上的灵气,灵力纯粹,似寒冰,似月辉。
周遭一下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沈玉黎会突然拔剑相向。
亦或是说,那个都没有结丹的筑基,啊不,炼气,现在在所有人眼中 ,她只有炼气,却竟然敢对金丹修士出手!
就连锦织,被这一剑指着脖子,都是目瞪口呆。
她难以置信的凝视着那一点剑芒,说不出话。
按理来说,剑指着的人是她,方才沈玉黎如何出剑的,她应该看的一清二楚。
可方才,她的眼前只是徐晃了一阵白,什么也看不清。
眼前执剑的沈玉黎,身上罩着的道袍大袖被风微微扬起,衣袖间沾染了不少泥土和菜叶子面粉之类的东西,但她的眉目却分外坚定清澈,无半分盛气凌人。
也就是此时,锦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然看不穿沈玉黎的修为!
锦织开始怀疑人生。
不止是锦织,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怀疑眼前这个人,当真只有筑基修为么?
在所有人目光的洗礼下,沈玉黎慢悠悠的说着:“锦织,我沈玉黎乃是一峰长老,便是掌门想要搜我的院落,都要亲口问过我,你算什么?”
院落中,殷无虞冷眼打量着这一切,饶有兴味。
自那几名女修在半山腰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
只是他选择了冷眼旁观。
一来是看看,沈玉黎会如何处理此事。
二来,则是他倒想看看,沈玉黎的修为究竟如何长进了。
旁人也许不知道,但他清楚的知道,自沈玉黎的灵剑认主之后,金丹以下的修士似乎都看不穿沈玉黎的修为了!
沈玉黎不愿将沉鱼拉扯进这件事情里来,沉鱼的修为太过引人注意,一旦被人注意到拿去做文章,便会多生事端。想到这,她猛地想起了储物囊中的那片碎片,威力甚大,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她将灵力暗自注入碎片之中,又移到了剑刃之上。
果不其然,当他看到沈玉黎拔剑将一名金丹修士定在原地的时候,毫不意外。
但看到那柄剑刃横在锦织脖子上的时候,殷无虞他突然有了兴趣。
就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又添上了一把火。
“雾渺峰便是这般纵容门下弟子横行霸道的?”
锦织:“弟子,是为了柳寒清师姐着想,是为了雾渺峰的颜面……”
话未说完,她眼前的那一点剑芒开始变得晃眼,花白一片。
她额头的冷汗滴下,那柄平平无奇的灵剑,此刻竟发出了威压,直直晃得她睁不开眼。
像是有人穿过了她的身躯,捏住了她的神魂。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锦织的脑袋,发出了剧烈的疼痛,神魂上下,似烈火烧灼。
三魂七魄,似厉鬼拉扯。
耳畔,是万鬼哭泣。
她想落泪,却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绞痛不止。
“为了雾渺峰?”沈玉黎嗤笑一声,“你若真是为了雾渺峰,今日便不会大张旗鼓的来此。”
眼前的锦织已然惨白了脸,汗如雨下。
沈玉黎一愣,这个碎片好像那么个一次性龙傲天金手指这么好用的??
看着容色出众的女子此刻毫无形象的跪在自己面前,沈玉黎其实手有点软。
其实这算是她名副其实的第一次拿剑对人出手。
就这么把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弄到了地上,这让她有一种辣手摧花的罪恶感。
只是如今真是骑虎难下,她这继续威胁也是不威胁也是。
沈玉黎翻转手腕,想将剑刃收回。
但是在收剑的那瞬间,一道剑气泄出,又斩断了锦织鬓边的乌发。
乌发斩断之时,洋洋洒洒的落下。
锦织膝盖一软,不受控制的跪下,靠着手中的灵剑支撑,才不至于倒地。
沈玉黎蒙了,她都没有做什么,怎么锦织就跪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