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虞神色平静,足尖在海面上一点,向着沈玉黎而去,像平常一样,抓着她的后衣领,将她从海水中提起。
沈玉黎果然失去失去知觉,被殷无虞自海中拎起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平日里宽松的道袍此刻牢牢的贴在了她的身上,露出独属于女子的玲珑线条,但殷无虞看也没看,注意力都被提她上来之后如倒水一般落入海水的的水珠子吸引了视线。
如果沈玉黎还醒着,一定会碎碎念:真像祝我寝室楼上那肌无力的邻居室友又出来晒衣服了。
殷无虞罕见的舒展了眉头,问扶道:“你瞧,我像不像提了一堆缠着水藻的海龟上来?”
扶道干笑两声,暗道:就他们主上这种天生不长情窍的人,哪怕姻缘发到脸上了,就算拿万年玄铁焊上,都得断!
但他不忘了提醒殷无虞:“海水寒凉,此地又是归墟海域,只会比寻常地域的海水更凉,主上与她共感,切不可让她受风寒。”
殷无虞皱眉,犯了难,他自幼因体质特殊,从未生过病。但想起记忆中零散的碎片,还是将外袍脱了下来,盖在沈玉黎的身上,然后将她拦腰横抱在怀中。
即使天色复常,但也即将日落,他需得找个地方安顿沈玉黎。
他足尖在空中轻轻一点,瞬间,海水中飞出一尾生着翅膀,白头红嘴的鲤鱼浮出水面。
那飞鱼在见到殷无虞的时候,身躯一抖,化作一女子,神色恭敬:“文鳐见过主上。”
文鳐身着银蓝色衣裙,脸上生着鳞片,眼睛大,下巴短,看着温顺似邻家妙龄少女。在看到殷无虞怀中抱着一团雪青色似人形的东西时,下意识的开口:“主上,归墟虽偏僻,但杀了个人也没必要专门跑到这来抛尸吧?”
她本该生活在东海与东海,但却因意外生活在归墟的海域,这片海域,没有她的同类,因此见到个人就叽叽喳喳极为兴奋,哪怕现在遇到的人是被修真界和魔界一同恨不得敬而远之的魔尊殷无虞。
她没想到竟能在此碰见主上,她从前听闻主上手段狠辣,杀伐决断,因此都不敢抬头正眼瞧。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归墟海中汹涌而澎湃的海水随着剧烈的海风一同静止了。
她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主上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主上在魔界呆腻了,想换个口味吃吃人?
她听到主上开口了,他说:“找个地方,生火。”
果然,主上杀人的手段向来利索,如此大费周章,像是尝尝新口味!不就吃个人嘛,总比杀了她这条鱼吃烤鱼好,于是她手一拍胸.脯:“主上放心,我定然将此人烤的新嫩多汁!”这是她表现的好机会。
但下一刻,她听清殷无虞接下来说的话,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怀中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露出一张茫然的鱼脸,险些化为原形跌回海里去。
她听见主上说——
“熬一碗姜汤,悉心照料,别让她生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