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一片安静，其他人早都走光了，只有胡夏头戴耳机还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给面前刚画好的画上颜色，
于维兰临走前照例说要等她一块儿，没个半小时她就又耐不住借口走了。
耳机播放了三分之一的片段忽然戛然而止，胡夏举着画笔的手一顿，原本全棕的瞳仁眼睛多了一刺眼的白点儿。
胡夏斟酌片刻还是没管放下了笔，掏出手机，不断震动的屏幕上闪烁着胡娇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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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让脚边堆了四五根棒棒糖糖棍儿，两脚轮换着踩压，时不时够着脑袋往围墙里看，身后推拉门忽然传来动静声，李让宛如惊弓之鸟，立马躲到了墙角。
纵使速度再快也被逮了个正着，“你谁啊？”
“谁让你在这的？在这儿干什么？看你几天了，到底想干什么？”
李让抬头，被眼前明晃晃刺眼的灯光照的猝不及防，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知道面前站了一保安，一手里头还拿着电棍。
李让缓缓随着保安动作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抓了抓头捂眼睛，“那个，叔…叔”能别晃人眼嘛。
话都没说完就被一声厉腔打断，“谁是你叔？”
……
晚上十点钟，清河县派出所一审讯室。
“姓名？”
“李让”
“多大了？”
“…17”
“学生？”
“嗯”
“在哪儿上学？”
“七中”
“几年级？几班？文科理科？班主任电话号码多少？”
打被强制送进来就埋着头一脸无所谓应答的李让闻言这才抬头面露焦急之色，“不是，这就不用说了吧，直接走流程写检讨打电话叫监护人过来签字不就行了吗？警察叔叔，不用那么麻烦吧，我真啥都没干！我发誓！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啊！”
面前的俩警察互相对视哼了一声，“看样子检讨没少写啊，想快点儿回家就老实交代问题！到底去那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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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刷的一下自外被打开，静悄悄正在办公的几人随抬头起身叫了声，“徐队”并接过投递过来的夜宵，“谢谢徐队”谢谢徐队。
徐正阳摆摆手，接过一人递过来的水杯，偏头瞟了一眼角落里埋头蹲着的李让，问其他人，“没什么事儿吧？”
“哦，没啥事，就一小情侣估计闹别扭呢，连续集蹲几天了，小区保安觉得不对劲儿就给报警了”
那民警又小声补充了句，“还是在你们那小区给逮着的，现在这学生，嗐，没法儿说”
闻言徐正阳又看了眼角落里的李让，正想说什么兜儿里的电话响了，面色忽地一变，挂断之后将同事递过来的文件翻了几番，才签上字同那几人说，“没什么事儿我先撤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行，再见徐队！”
“徐队慢走！”
……
墙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一圈又一圈儿，李让纠结过后到底还是没给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手机号拨转而打给了胡夏。
民警还调侃，终于打通了啊？李让笑笑没说话。
隔了半小时，门外推门而入来的人却是周行，和他对视的李让由惊讶到紧张再到羞愧的无处遁形只有一秒只差。
周行简单明了，全程只有点头加签名，要不是最后那句，“回头叫上你们徐队一块儿到我那儿喝酒”
李让会觉得他貌似进过不少次局子赎人，才做到这么冷静不胆怯流程还这么熟的。
“那个，哥，谢...谢谢啊，这么晚还麻烦您跑一趟”出了派出所，阴凉的夜风阵阵朝人身上袭来，李让忽然觉得在派出所呆一晚上也没什么不好。
周行扔给他一头盔，没什么废话的示意他上车要送他回家，李让抓抓头发，欠着身，“不用了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也不是很远”
周行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他看，半晌，李让麻溜的扣上头盔并爬上了车，迅速说了个地址又再次说了谢谢。
摩托车穿街又逛巷，十几分钟后稳当的停在了一别墅门外。
“用你微信给她发消息说你到家了，别打电话”，临下车，周行来了这么一句话。
李让反应过来一口答应并当着周行面给胡夏发了条消息，一字不差，一字不落，完事后又磕磕巴巴的，“额，那我进去了？哥？再见，晚安？”
周行撇了眼他身后所处的房子，抬抬下巴算作回应，李让推门关门，一步三回头的，第四回扭头时周行已经拧了车掉头把飞快离开。
李让呼出口气，腿都软了，感叹，“真吓人”
还给胡夏微信发了条微信，【你哥真吓人】
一秒又撤回，改成，【你哥真有范儿】
两秒后，【戴黑色头盔的黑镜叔叔】撤回了两条消息，补发【一个跪谢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