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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峥月回到家时，文雅已经做好了饭，听见动静声还有些惊讶，“你哥电话里正说要晚上去接你去呢，你们老师提前准你们回来啦？”
“嗯”徐峥月边换鞋边应声，“老师说怕太晚我们不好走就提前放学了”
尽管徐峥月尽可能地在压制情绪可文雅还是听出了那声音的不对，端着盘子出来不动声色的瞧了眼徐峥月眼尾处出卖情绪的那抹微红，软声，“还是学习上的？”
到底一家人生活的久了，徐峥月算是文雅看着长大的，一瞥一笑都在眼里，稍稍有些异常就会无比清晰。
徐峥月很想摇头说不是，但话哽在喉咙里，始终吐不出，只是机械的点头，咧出个惨笑，“理科好难”
文雅笑起来，安慰她别过于着急上火，学习是慢性，要一点点来，太急于求成也是不行，有什么不懂的多跟老师学习，回头我跟你哥商量商量，再给你报个班试试，昂？
徐峥月在家吃了饭，又等雨渐停，没让文雅一块儿跟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送饭，文雅带着身子，月份儿不比以前，医院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一个人也能行又不是小孩子了。
文雅见状也没再坚持，只告诉她有事情就打电话。
徐峥月进病房时，正看到胡夏背对着她弯腰捡地上的东西，胡娇刚发了一通脾气，桌子上买的饭全被她洒了一地。
胡夏上衣校服也是一片狼藉。
病房内其他在场的人包括隔壁床的林奶奶全都不敢吱声，林奶奶见徐峥月进门来，给她使了个眼色。
徐峥月反应过来立马从卫生间拿了拖把递给了胡夏。
“谢谢”
胡夏说这话眼神基本没跟徐峥月有过一分交流。
“峥月，你去，柜子里不是放的有你嫂子的一件儿衣服嘛，去给你同学送去”林奶奶在胡夏出去时，小声交代着徐峥月快跟着一块儿去帮帮忙。
徐峥月随动作麻利的翻出衣服满口应好。
但拿着衣服过去是过去了，却始终送不出口，站在门边儿手几次将伸不伸的。
胡夏从镜子里瞥过她，徐峥月脸红了个透，吱出个字儿，“我”陡然又被她话给刺到。
“不用，你拿回去吧”
胡夏的态度让她再一次想起在学校里的那个眼神儿，骤然红了眼眶，话到嘴边想辩解又不知道为何辩解，辩解什么，怎么辩解。
胡夏手洗了衣服晾在架子上，余光看到她还杵在门边角落，从兜里摸出口香糖，顿了顿抽了两个出来一个递给她。
徐峥月像听指令般一样下意识双手接过，待反应过来胡夏已经收回了手，徐峥月只得攥住那口香糖补了句，“谢，谢谢”
“你在家也这样听话？”
胡夏看她墨守成规般的机械回答和反应心里就直好笑，那天在病房两人贸然遇见，她慌张又手足无措的反应让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学校厕所抽烟被她看到的那次，得出个结论，胆小且听话，别人的一句话，就宛如一道圣旨，不听即死一样。
徐峥月不知道怎么回答，许久都没吱声，看胡夏转头过来看她羞红着张脸埋头说不是。
胡夏又多瞧了她一眼伸手将厕所的窗户开了条不大不小的缝儿，冷冽的风刷的一下灌了进来，鼻息间都是雨后的湿润。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什么都不缺，身份又在那儿摆着，你到底在怯怕什么？
徐峥月竖着耳朵始终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抿紧唇也不问，一直陪胡夏站在那狭小的卫生间好长时间，胡夏不动，她也不动，就好像在拉无声的抗拒战，谁动谁就输一般，末了到最后胡夏将嚼的没味儿的口香糖顺着窗户一口吐掉，后转身拽过她搭在臂弯等她拿的那件外套套在身上同她说，
“现在可以回去交差了”
……
徐峥月随胡夏一前一后进的病房，林奶奶见那件衣服穿在了胡夏身上，欣慰的冲徐峥月抿唇笑了笑，待其走近小声道，
“你那同桌也不是很难相处的嘛”
徐峥月瞧了眼隔壁床上的胡娇，微红着张脸岔开话题，“奶奶，您饿了吧，我嫂子给你炖的排骨汤，我给你盛出来趁热喝吧？”
“唉，好好”
徐峥月在医院伺候完奶奶吃饭洗漱，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接到徐正阳的电话，也只说是临时有任务，没办法陪护，让徐峥月先顶着，他那边结束会再立马过来。
“我就知道！”李奶奶哼声阴阳怪气，“什么事儿都没你哥的事儿重要！一句他工作忙任务重，就不管别人死活了？昂？
月月，你以后可不能跟你哥学，就是找男朋友也不能找像你哥那样的，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了做事也风风火火，成天不见首尾的，你嫂子还带身子，还得伺候我这个老婆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徐峥月红着脸，小声嗫嚅替徐正阳辩解道，“我哥得挣钱呀”
“哼，挣钱就了不起啊，反正你以后是不能找这样的”
……
晚上陪护，徐峥月有家里的陪护床在这儿放着，还有被褥，李奶奶想让胡夏和徐峥月挤一挤，夜里不比白天，寒的很，她一宿一宿的熬再年轻身体也会抵不住的，“姑娘，你俩都瘦，这床挤一挤能睡得下的，昂”
胡夏婉拒说不用，她晚上不困，还得盯液体。
李奶奶见状也不好再坚持，不过又撺掇着徐峥月给她放了一床被子，只胡夏一夜没用，因为胡娇折腾了她一夜，不是要上厕所就是要她半夜下楼跑一两公里外给她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