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赶,但给的东西必须足,还有,你在朕的私库里也挑两箱东西单独放在一旁,到过礼的时候,当是朕和皇后的添妆。”
他把自己思索了一个下午的事情全都吩咐出去,随后淡淡起身:“你忙去吧,今夜不用近身伺候了,朕去皇后宫中,与皇后叙叙旧。”
“陛下!”夏内监一惊,想拦,但脚却像被钉了钉子一样,无法挪动半分。www.
天子不解回头:“怎么?有事?”
他张了张嘴,一大段劝说的话最后变成:“无事,老奴差人给您打灯,外面倒春寒,还是有些凉的,您再批件外衫吧。”
天子“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容皇后本在收拾东西,看到他出现时,愣了好半响,双眸定定的,尽是复杂。
天子不明所以,看了看她屋内的各种箱箧,道:“皇后,你好端端的把房间弄得这么乱做什么?”
容皇后扭头继续收拾着东西,声音辩不出喜怒:“陛下不是遣散后宫了吗?臣妾应该在其中吧?”
天子心中一惊,只觉得头昏脑胀,忙解释道:“朕遣散后宫,就是为了独宠你,你若是走了,朕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容皇后心中掀起波涛,却不动声色:“臣妾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陛下莫要打趣臣妾了。”
她退后几步,直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回了内室。
天子紧随其后,宛若涉世未深的孩童,神色忐忑,语气讨好:“雅雅,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
他生来就是人上人,即便两人最好的时候,吵架后,他也不会道歉,只会低头,送礼,说几句缓和的话。
今日生来高傲的人居然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可真是少见!
莫不是有什么别的算计?
容皇后头也不回道:“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您如今是九五至尊,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就莫要在这里打趣臣妾了。”
“若我说要与你举案齐眉,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你可愿?”天子避重就轻,不死心似的开口。
他在赌,赌皇后对他的感情经年不变。
容皇后讥讽摇头:“陛下自己信吗?”
“我……”天子张了张口,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此刻的言语太过单薄无力。
这时,容皇后已经上了床榻,背对着他,把他当透明人无视了个彻底。
天子眉目有不耐一闪而逝,转瞬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模样。
“那雅雅你先休息,明日一早我给你准备早膳。”
容皇后一动不动,仿若没有听见,心里却掀起波澜。
最初时,他也曾对她那么上心,只是这样类似的话,婚后不出十年,她就再也没有听过了,天子也不会再费尽心思哄她开心了。
容皇后的心泛起悸动,好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但她转瞬又给自己泼冷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若究其根本原因,一定是另有算计。
她赶客道:“若是无事,陛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天子唇瓣蠕动两下,低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容皇后始终拽着被角,余光瞥见他的背影,心里闷闷的。m.
良久,才沉沉叹息一声,安抚自己睡下了。
另一边,宁满满在听见婚期提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陛下提的?”她拧紧眉头,搞不清楚状况。
前来报信的小太监点了点头:“是,陛下直接下达的命令,而且太子殿下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储君,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好日子就到了。”
宁满满却并未有任何欢喜,反而面带担忧:“太子殿下那儿是什么想法?”
“殿下整日都在书房中忙于公务,奴才许久未曾见过他的身影。”小太监微微屈身,眼睛里写满了崇拜:“但我与身边的伙伴都觉得,太子殿下是一个很好的人,会造福百姓,让大夏迎来新的繁华盛世。”
这般恭维的话,宁满满平日没少听,但今日听着,却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打赏了几颗金瓜子,遣退了小太监后,疲惫的坐在大树底下的躺椅上。
宁父宁母不懂京中事,求助的看向了宁澜。
宁澜失笑起身,坐到宁满满对面。
一家四口面对面而坐,下人很快捧来果盘和零嘴,随后退居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