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在这一刀劈中的瞬间,那个看不见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于是,一柄利刃从一人的□□刺了进去,停在了他的腹部,而另一把刀,则是从另一个人的脑袋上砍了下来。
这一幕,就像是一个人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抓住了一块巨石,然后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再用另一只手臂绞杀他人一般。
他们过相连或交叠,行为动作极为矛盾怪异。作战方式将拂锦层层叠叠的包裹在其中,犹如层层浪花。
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踝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一股妖风扑面而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肩膀就被狠狠的按在了地上,那感觉像是被千百只蚂蚁撕咬着。
拂锦斩断了一人的左臂,长剑向下一沉,在断臂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一翻,长剑再度扬起,斩向了另一个还留在别人身上的人。
哧的一声,她的一只手刺穿了另一个人的脑袋,鲜血和脑浆飞溅了出来,那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人的肩膀上也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一片,其中一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拂锦破阵的方式也极为直白。
先要斩断敌人的一只手,再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另外两个敌人,让对方无法组织成攻击队形,再一步步地解决剩余的敌人。
拂锦知道,这种办法虽然直接粗暴,但是效率奇高,因此,她每次的招式都是干脆利落的绝命,毫不拖泥带水,并且在使完招数之后迅速的撤退离开。
这种时候,她甚至顾不得疼痛,因为她知道,若是迟疑片刻,死的就会是她!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处在危机之中。
她现在已经筋疲力竭,甚至已经听到了胸口肋骨断裂时的清晰声响。
拂锦一剑双挽,在她挥剑的那一霎那,那些漫天飘洒的雪花忽然变得缓慢了下来,似乎静止了一般。
厚重的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一片蔚蓝如洗的天空。裹挟着一股暖意迎面吹来,驱赶走了冬日凛冽寒冷。
也仅仅只是片刻而已。
“双挽春风携玉归,碧空万里无云端。”
拂锦轻叹,手中长剑划过优美弧度,挽出一朵冰冷花瓣。
她猛然抬起右腿,朝天踢去,那冰花在一刹那之间爆发,随即飘洒漫天飞舞,如同天上仙子,飘然离去。
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在她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震碎、粉碎、湮灭……
在这样的威慑之下,围绕在拂锦周围的弟子自相残杀,绞杀殆尽。
刹那之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拂锦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她的手指颤抖的握着长剑,身子剧烈的喘息,几近虚脱。
那些原本还虎视眈眈的敌人纷纷退缩了,他们畏惧地盯着拂锦的眼睛,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的视野里,满是白茫茫一片的冰雪,唯独拂锦傲然屹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着宝剑,衣裙飘飞,如同仙人入凡尘,降下神罚。
她的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寒气,那是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如同来自地狱,让众生畏惧。
在她周围十米的范围内,竟无人敢靠近。
她的目光扫过了四周,眼底闪耀着摄人心魄的锐芒。
“极寒之剑却也能挥出这样温润柔和,又不缺杀伐的剑气。”天枢夫子丝毫不加掩饰的惊叹。
“如今她一剑乱英雄,二剑该如何?”阿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两剑,定会让敌人措手不及。”天枢回答。他看向对面,“可惜,她遇到的偏偏都是顶尖高手。”
“那么,夫子认为她此次比试胜算有几成?”阿福继续问道。
“若是全盛时期,自然胜算颇多。但现在……”
``
自他们几人苏醒,付今朝、谈殷潮、相幻香便兵分三路赶了回去,小辈便留在悦来客栈接应。
他们一行人,自然也有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春华十六阁 护法元开济眉头一挑,眼中寒光一闪,怒道:“你号称观尽千剑万诀的‘洛清剑仙’,可曾见过这一剑?”
他声音冰冷,带着一股难言的霸气,仿佛那天地之间唯有他自己才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他就那么负手而立,目空一切,睥睨天下,仿佛这世界只在他脚下。
“你老娘我十五年前就已是剑仙,那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儿玩泥巴呢!更何况现在……..呵呵,就凭你区区一个境界,也配与我叫板?”付今朝嗤笑,长剑一横,又是一剑刺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变幻莫测。
这一剑虽然分作三道,但每一剑都是奇快无比,势大力沉,足见她在剑上的造诣极深。
”好厉害!”元开济心头暗惊,身形飘逸如风,灵活躲避。
他身材瘦弱,动作却敏捷如猫,每次都能恰到好处躲过对方的攻击。
“嗯?这人竟然能够躲过我的三连刺,不简单啊。”付今朝微微诧异,随即冷哼一声,长剑翻飞,速度越来越快,招式凌厉刁钻。
剑仙果然不简单,付今朝所创的她这套《洛清剑法》共分九层,一层比一层难修炼,每一层都会增加数倍威力。以柔克刚,变化多端,威力巨大。
她此刻所用的仅仅是第六层而已。饶是如此,也让许多同等境界的高手望尘莫及。
“落花三叠斩!”付今朝长剑抖动,剑锋舞成了残影,向四周扫去。
顿时,元开济被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元开济脸色凝重无比就在他要出手的时候,忽闻一声破空之声,他心中一惊,正待收势,只听“锵锵”一声,虎口一麻,长剑脱手飞出七八尺。
“好机会!”付今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猛然加快了剑招速度,一连串的密集的剑芒爆射而出,铺天盖地,把元开济笼罩在内。
这些剑芒威力极其恐怖,每一道都能洞穿钢铁,撕裂岩石。
元开济暗叫不好,紧忙拿出怀中的铃铛往半空中摇晃。
顿时,一阵叮铃铃的响声传出,铃声急促悠扬,
付今朝俏丽脸庞瞬间煞白一片,美眸圆睁,手中之剑脱落,摔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脆响,她捂住脑袋,痛苦哀嚎起来。
“看来这西狞寒毒搭配摄魂铃还真有点效果,居然连剑仙也抵挡不住!”元开济心里嘀咕着,将地上的长剑捡起,趁热打铁一掌拍在付今朝后脖颈上。
砰——
付今朝闷哼一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有了付今朝这个软肋,元开济自然得去找那个极为重视她的人。
“谈楼主往何处去啊?”春华十六阁 护法元开济带着数十名春华阁弟子挡在他们身前。
“你这是在找死!”谈殷潮冷声问道,眼底尽显杀机。
对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截杀于他,那就不能怪他手段狠辣无情!
元开济拱手:“呵呵谈楼主,您可千万别误会才好!”
话落几人便拉着昏迷的付今朝和清醒的相幻香上来。
“今朝!”谈殷潮见此大喝,脸色铁青。
元开济笑道:“我们阁主只不过想与您叙叙旧而已,谈楼主也知道剑仙身重西狞寒毒……”说着还晃了晃摄魂铃。
“呵……”谈殷潮怒极反笑,阴沉地说:“好,好得很!我与你们走一趟又何妨。”
元开济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带今朝回去,他们既然要我便不会对我怎样。】
谈殷潮用传音之术告诉药痴相幻香。
相幻香微点头,表示知晓。
亥时
“噗嗤——”
拂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双腿无力,直得一剑插入泥土之中才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强劲的风呼啸而过,穿过她的耳边,时而轰隆作响,时而静谧无声。就连眼前的景象也如同雾里看花似得模糊不清。
她感到头疼欲裂、浑身乏力,好像全身上下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难以动弹。
只有那双明眸中,还带着几分坚定和倔强。
她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险至极!她无力地摇晃着脑袋,想将那些痛苦、无力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
但是,却徒劳无功。反倒是,让她越发觉得脑海昏沉……
鲜血早已将她全身浸染,衣服上、脸上、发丝上到处都是斑驳刺目的猩红色,触目惊心。
手掌心中的血顺着携玉剑身流淌,很快汇聚成汩汩溪流,蜿蜒而下,落入尘埃之中。
“拂锦,你还要挣扎吗?”
这是,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宛如魔音贯脑!
拂锦狠狠咬紧了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人吼道:“我说了,一个人都不能从这里出去!”
“杀了她!”又是那个冰冷的声音。
两把锋利的宝剑瞬间飞向拂锦,毫不留情,誓必要取她性命!
他们六大门被拂锦困在此阵内,但自有从一开始就没入阵之人人。
“锵锵!”伴随着两声金铁交击的声音,拂锦的身形微微一颤,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原本,她已经没有力量再抵挡攻势。
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间,她居然做出了最后的努力,拔剑迎敌!她拼命地挥舞手臂,用尽所有的力量绝不放弃。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松懈、认输,就会彻底失去抵抗的资格!
所以,哪怕只剩一丝残余之力,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我不信我的命局是死路!我偏要为自己挣一条生路!”
可惜,她的意志再坚韧,终究敌不过天威。
“唰——”剑光一闪,长剑划过了拂锦的肩膀,深深嵌入泥土之中,留下一条狰狞恐怖的伤痕。
与此同时,另外一柄宝剑也重重撞飞了她握剑的右腕,剑刃深深砍在她白皙细腻的小臂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印记。
“砰”的一声闷响身形倒飞出去十几米远,砸断了一根大树,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噗!”一口鲜红血液喷出。
她纤细的手腕已经被划破了两条长达数寸的伤痕,殷红的血液立即涌了出来,在她本就不干净衣衫又加上了一抹。
红甲赋缨踩着她的胸口,一剑插入!缓缓旋转。
拂锦胸口中剑。顿时,大片血迹涌出,将她整件外袍都染得通红。
这时,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烈痛楚传遍了四肢百骸,就连灵魂深处都跟着痛了起来,仿佛被人生生扯离了她的躯壳。
“啊——”剧烈的疼痛令拂锦忍不住疼叫出声,但是,她依旧死死咬紧牙根,硬挺着不愿屈服!
“拂锦,你真是个顽固的家伙。”红甲赋缨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透露出一丝嘲讽,“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大发慈悲,送你下黄泉吧!”
“想杀死我……你没那个本事!”拂锦她嘶哑着嗓音怒斥。
拂锦抬起左手捂住伤口,拼尽全力将右手举起。握住了那把剑尖上端的刀柄,剑刃在体内逆转。
“咔嚓”一声。
宝剑应声断裂!
拂锦趁机扬起左拳,对着红甲赋缨的太阳穴便砸了过去。
身穿铠甲的红甲赋缨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一脚将对方踢倒在地。
“咳咳——”一口黑色的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她的喉咙腥甜滚烫。
但她还是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去了自己的唇角,发出了一声冷笑。
半截剑刃在胸口,稍微动弹半寸都疼的她冷汗直冒。她干脆将剑刃拔出,携带这一串血肉飞落在血地之中。
“嗖!”一阵疾风扑面袭来。
一缕青丝被剑锋斩断,飘荡在半空中。
廖邈的点天指袭来。
拂锦的视野渐渐变得迷蒙,眼角溢出了滚烫的泪水……她,终于还是得命绝于此了吗?
她的视线慢慢模糊。
气似寒蝉声,寒蝉凄切,为谁而鸣?
千钧一发之际,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她面前。
他高大英俊,神情严肃冷峻;宽阔的肩膀犹如山岳,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我来了!”鹤昀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将拂锦拉到怀中,抱紧她。
凌厉的值风,将两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但在鹤昀策的胸口,她却没有感受到半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