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符禺山,夜融和毫恬之间气氛很微妙,玉染也看出来他们两人似乎有什么事,此时,玉染已恢复了大部分灵力,化作人形。
“你受伤了?”玉染抓起毫恬的手,“夜融,你若是照顾不了她,就不要在这里碍事!”
毫恬把手缩了回去,淡淡说道:“是我不小心被树叶划到了,以往有仙衣保护,所以从未小心谨慎过,如今在这山里,是得要注意些了。”
玉染看到了那残余的黑色血液,没说什么,突然又很是诧异:“什么?你的仙衣呢?”忽而又觉得这也是个好事,便又说道:“没了也好,玉染也可以保护好你啊!”
“就你?!你还得我保护呢!”毫恬实在是忍不住要吐槽一句,心情也好了一些。
夜融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没再说一句话,对于她,他的心很乱……
玉染想到自己这次被人偷袭,突然生起气来:“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从背后偷袭我,否则我才不会这么轻易被俘,被我逮到,一定要他好看!对了,恬恬,那日你救下我后,我就晕睡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我遇到了旱魃,估计当初就是她偷袭的你。她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我借仙衣。如今事已了结,她如愿以偿了。”毫恬有些欣慰,又有些胸闷,忽而听得外面哗啦一声,落下了倾盆大雨。
夜融施了个避水咒将雨水隔绝在山洞外,三人站在洞口一起赏着雨。
起初,雨势很急,像是憋了许多天,终于能痛痛快快地俯冲下来,渐渐地,雨点变得小了,但仍然很密,像是聒噪的鸟儿,在诉说这数日的干燥苦闷……
毫恬伸出手,让雨滴落在掌心,凉凉的,又温温的,凉的是雨,温的是手,下一秒,她冲进雨中,让雨淋了个透。
“这个傻瓜!凡人之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有你受的。”夜融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住,但并未阻止她,他知道,她是真的憋坏了。
“恬恬,我们一起!”玉染也冲进雨中,他们转着圈,踩着水坑,听着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感受着每一寸肌肤上雨水带来的凉意。
随后,雨越来越小,绵绵密密的像是水雾。毫恬和玉染回了山洞,或许这也是和旱魃做告别吧。
夜融突然觉得体内燥热,难以忍受,暗自用仙力压制住,额头青筋爆出,他背过身,不让毫恬看出异样,找了个角落歇下。
玉染用灵力把两人的衣服烘干,然后和毫恬聊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
夜融发现角落里的留声瓶有暗光闪烁,施法探查,便有密语入耳:
“帝君,旱魃早知您在此处,才敢把神丹送给毫恬服下,当初在山海捡到她时,她身上仙气萦绕,可依稀辨得是紫微宫的仙气,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您出现。果然,您真的来了。
毫恬,她善良单纯,所以这些年她被那些人类和捉妖师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执着坚定,所以我更不敢告诉她许多事,我怕她会去寻找答案,即使头破血流,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很孤独。希望我的这颗神丹能助她升仙,让她解开谜题,找到答案。望帝君施以援手,助她一臂之力。”
入夜,毫恬和玉染睡下了,下过雨,山里空气一片清新,虫子似乎也更加活跃起来,鸣叫声不断。
夜融将手放在毫恬的额上,施下了溯源法,紧接着,毫恬这六十年的生活便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那是还在襁褓中的毫恬,旱魃匆匆而过,一眼发现了她,轻轻将婴儿抱起,仙气乍泄。可隐约看见紫光闪烁,确是紫微宫仙气无疑。
紧接着,一个约五六岁的女童从漫山的花草中跑过,不慎跌落猎人的陷阱,小毫恬待在陷阱里睡了一夜,她始终没有求救,直到猎人来查看自己布置的陷阱才终于被救,那是毫恬第一次和人打交道。
猎人见毫恬没有居所,便将她带回了家。猎人家里也有个孩子,也是五六岁的模样,她们很快就变成了朋友。可好景不长,猎人发现毫恬从不会受伤,即使被火烧刀砍,仍然安然无恙。适逢家中无米下锅,猎人便心生一计,带着毫恬去镇上卖艺,每天小毫恬就像一个杂耍的猴子向围观的众人展示她的神技,原来的温情只剩下了利益,看着猎人的孩子快乐的在旁边玩耍,小毫恬很是羡慕,却只因说了一句“我想玩”,便遭到一顿毒打,虽然毫恬并不会感受到疼痛,但是她的心很痛。
终于有一天,趁着猎人一家睡着,毫恬将捆绑自己的绳子偷偷用白天藏起来的瓦片割断,逃了出去。
再后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有些破损的衣裙哼着不着调的歌谣,在采了一些野果野菜后,遇到了一个被猛兽所伤的人。毫恬为那人止住了腿上和身上不断外渗的鲜血,喂了些吃的给他:“你可真是命大,今天若不是遇上我,等天黑了,猛兽肯定得把你带回家。”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在下必当报答。”
毫恬搀着那人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山洞,每日精心照料。那人也和毫恬讲述山下的人文风光。每每都让毫恬艳羡不已:“贺南哥哥,等你好了,你带我下山去玩吧。”
贺南爽快应下。不久,他的家人寻到了山上,带着他下了山,他让毫恬等他,他一定回来接她下山去镇上好好玩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