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盛姝的是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公公,他确定盛姝浑身上下已经使不出力气之后,带着盛姝进入了沁园深处。
都说沁园风光秀丽,越往深处走景色越奇绝,但现在却无人欣赏。
盛姝心知自己现下的处境非常危险,只能看情况行事。
幸好这小公公没有蒙住自己的眼睛,盛姝看似一动不动,实际上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路线。
但不遮自己的眼睛从另一个层面讲未必是一件好事,这说明绑架自己的人肆无忌惮毫不畏惧。
那小公公七扭八拐地走了许久,终于又到了一处长廊。
这长廊修建的十分古怪,一眼看不见通向何处。小公公带着盛姝,看似毫无规律地走入了长廊,但不久之后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宅子。
那宅子很大,隐隐有糜糜的丝竹声和女子的唱曲声传来,盛姝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又沉了几分。
宅子前竟有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在门前候着,他怀里依偎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而这个男子混不在意地对她动手动脚。
小公公将盛姝带到这男子面前,用尖细的嗓音低眉顺眼地禀报道:“二皇子殿下,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
二皇子?!
盛姝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听说二皇子不是被皇上派去淮南调查工部塌桥的事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二皇子李嘉赐将目光落在盛姝脸上,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
他一把将怀中衣衫不整的女人推出很远,直勾勾地盯着盛姝,一面鉴赏着她,一面发出不羁地“啧啧”声:
“真不愧是口口相传的美人,这模样生的,天生就合该是服侍男人的料。”
没想到绑架自己的人竟然是二皇子,盛姝脸色苍白,她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殿下,家父乃朝中官员,若臣女蒲柳之姿能入殿下的眼,还请媒妁之言,而不是这般绑架臣女。殿下声名在外,若是因这等小事影响殿下声誉,未免不妥。”
这番话一出,李嘉赐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惊诧地瞥了盛姝一眼。然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比起那些只会读诗书吟风弄月的闺秀,你这个连朝政都敢攀扯的女人倒是有几分意思。不过,”
他的腔调拖得很长,又一字一顿,像是斩断了盛姝最后一丝希望:“你以为——这件事你父亲不知晓吗?”
听出了李嘉赐的言下之意,盛姝脸色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
她虽然料到了这件事盛府是有人知晓的,但是听见李嘉赐这般直接地说出来,和自己内心猜测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李嘉赐像逗猫弄狗般饶有兴致地看着盛姝如今的模样,他似乎爱极了这种这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所以毫不吝惜地再狠狠捅上一刀:
“那你可还知道,我告诉你父亲,倘若他将你送给我玩一玩,关于工部桥坝坍塌的案子我就在上报时替他美言几句。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嘉赐笑得更加肆意,笑得前俯后仰:“你爹就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眼巴巴地就把你给送来了!不仅如此,还听从了我的提议,让我绑走你,以便增加点情趣。”
这些话盛姝每句都明白,但是组合在一听,她又好似听不懂。
早上今天上午的时候,她还想着将账本的事情告诉父亲盛明安,没想到下午就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份“惊喜”。
盛姝只觉得嘲讽得紧,原来他们早就盘算好了,牺牲掉一个自己,来换取整个盛府的锦绣前程。
李嘉赐低下了头,凑近了盛姝,火热的鼻息喷到了盛姝脸上,直到盛姝再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将头别到一边。
他这才满意地退了一步,从那小公公手里接过盛姝,一把拎着她往院落里面走去,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可是多少人都肖想的女人,可要好好地炫耀一把。我若是第一个享用,那群人要羡慕死我。”
在极强的情绪冲击之后,盛姝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
她要感谢在盛府的时候锻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让她的心千锤百炼可以承受很多可怕的事情,哪怕遇到了如此荒唐的事情,内心也不至于被一些东西彻底冲击垮掉。
被李嘉赐像拎猫拎狗一样拎着走,盛姝并没有挣扎,而是继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她被李嘉赐一路拎到了一间极大的房子内,甫一推开门,丝竹声就清晰起来,而迎面扑鼻的香风浓郁得让盛姝险些窒息。
整个房间摆设考究,但是入目看去竟有七八张床榻,有绯色的帘幕从顶上垂落下来,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明其间。
最奢侈的是整个房间全部都是由光滑的丝缎铺就,踩上去感觉不止铺了一层,在早春时间不至于太热,也不至于太凉。
李嘉赐毫不怜惜地将盛姝一把丢在了地上,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你们都来瞧瞧,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这一声下去,埋身在帘幕后的各个公子才露出脸来,还算捧场地问了一句:“二皇子又带了什么新鲜玩意?”
“你们亲自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嘉赐哼笑一声,蹲在了盛姝面前,一把扯掉了她的发钗,并将她的发髻拉散,并随手将饰品丢到一旁。
发钗掉落在地面的丝缎上,只有很轻的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