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陡然下降,仿佛前些日子的烈日骄阳是大家的臆想,街边树上的黄叶纷纷掉落在地,整个城市一夜间竟像进入了秋天。
七点的时候,那个曾载过方秋的三轮车司机被找到了。
贾靖冬照惯例把方秋的照片递到司机面前:“四天前,也就是上周六下午六点,这个女生搭了你的车,还有印象吗?”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带着有瓶底那么厚的眼镜,闻言凑上去拿起照片认真看起来,半晌才摇着头说:“不记得了,我每天都拉那么多人,哪能记得四天前谁搭过我的车啊!”
笙小禾在一旁提醒道:“她左边额头有伤。”
“有伤?”司机又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脑袋受伤的人。”
“那个女娃上车的时候头上包着纱布,血都渗出来了,可吓人了。她说她不小心磕破了头,要去医院缝针,说是疼得很,让我开快点。我就往巷子里抄小路走,可走一会儿她又说不去了,然后就自己下车走了。”
“在哪儿下的车?她去哪儿了你知道吗?”贾靖冬急切地问。
“那我哪儿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就在那医科大学后门旁边不远的巷子口下的车,应该是回学校去了吧。”
“后门?医科大不是没有后门吗?”笙小禾追问他。
“有的,本来学校是没有修后门,但后来又多了一个小后门出来。”
司机跟他们解释道:“那后门就是医科大鸳鸯湖边的小门房,是专程给养鸳鸯的师傅修的。后来鸳鸯湖被填了,那个门房就被改成了小后门,本来是为了学校老师们方便从那里回旁边的教师公寓,但那小后门离小吃街、教学楼和宿舍那些都比大门近多了,学生们就都爱往那边走了。”
“不过去年学校新换了的校领导后,就不让学生从那边走了。”
贾靖冬疑惑地开口:“那……”
“哎呀,警察同志,不让就真的不走了吗?递根烟就能通融的事儿。”
笙小禾:“……”
贾靖冬:“……”
司机也没多少可以提供的信息,坐了没有半小时就准备离开。
笙小禾站起来递给司机一张名片,“谢谢您提供的线索,如果您还想起来关于那位女生的事,请立刻跟我们联系。”
司机取下眼镜在衣袖上擦,笑着问:“行,我一定联系你们。对了,能问一下那个女娃犯了什么事儿吗?我看她长得乖乖的,不像是那种会做恶事的人啊。”
“她没有犯罪。”笙小禾淡淡道:“在她下车没多久,她就被人杀害了。”
话音刚落,天边突然炸开一个响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司机的眼镜被吓得掉到地上,他急忙捡起来,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市局。
南荣看着窗外突然而至的狂风暴雨,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案子一旦涉枪,严重复杂的程度又要往上拔好几级,原本就扑所迷离的案情,越发地复杂起来。
根据调查,方秋的社会背景很简单,她到底是怎么接触到拥有枪的那群人的?
既然都有泰瑟.枪了,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用针杀她,而不是反复重复电击,增加电流时长让她直接触电而亡呢?③
最可怕的,现在市面上到底流通着多少泰瑟.枪,泰瑟.枪后面还有没有更多杀伤力更大的武器?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南荣忽然开始耳鸣,尖锐又带着闷闷的涨感让他无比难受,他使劲敲了敲头,过了一会儿耳鸣又消失了,他摇摇头,心想等这个案子结束后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桌上随手乱扔的手机震起来,南荣接起电话,宋余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我们跟方秋和李成文的同学同事都了解过了,女方这边没有人听说方秋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她和李成文的事,在大家眼里她就是单身。而李成文这边就更简单了,大家都知道他的女朋友是毛雪雁,还说当初李成文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追到的毛雪雁,恨不得每天捧在手心,绝对不可能劈腿。”
南荣:“不可能,肯定有人在撒谎。”
“是的,但是范围太大了,必须再缩小范围才行。”宋余叹气,烦躁地挠了挠头。
雨声太大,在话筒的加持下显得格外嘈杂,南荣捏捏鼻子,说:“行,你们先回来,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笙小禾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南荣手边已经堆满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