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烟却笑了，“我本来也没指望着这张图纸真的能物尽其用。”
徐锐泽有些懵，不太懂宋南烟的意思。
“如果能用一张图纸换回一个人才，我赚翻了。”宋南烟笑眯眯跟徐锐泽解释。
直到这时，徐锐泽才明白，宋南烟答应刘素兰给厂里画图，并不是为了那一张图一千块的酬劳，而是为了刘素兰。
宋南烟想把刘素兰从服装厂挖走。
像刘素兰这样的性格，如果直接跟她说，承诺她高薪资高职位是不可能让她离开服装厂的。
宋南烟就是想让刘素兰对程鑫他们失望，这样她才能顺理成章地邀请刘素兰跟她一起干。
此时的刘素兰还不知道宋南烟的打算，她带着图纸满心欢喜回服装厂，一进车间就看到经理在给女工们发图纸。
“这又是夏云琦画的？”刘素兰从一个女工手里拿过图纸，看到上面土里土气的裙子，脸色逐渐难看。
这裙子只到膝盖不说，下半身还全是用的纱料，裙摆处画了一圈蕾丝，上身也是轻薄面料，还有灯笼袖，这几样元素加在一起，就连不会设计的车间女工都不忍直视。
现在夏云琦仗着冯青萍，在服装厂里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的浪费资源，她没当成张大师的徒弟，却仍旧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没有哪里比宋南烟差，每天拼了命的画图，可水平却丝毫都没有长进。
而冯青萍因为跟程鑫有一腿，她女儿的图就都送到服装厂，让程鑫做衣服。
程鑫脑满肠肥，根本听不进刘素兰的劝阻，做出来的衣服没人买，在库房堆积得跟小山似的。
经理和工人也不是没有抗议，可只要冯青萍稍微跟程鑫吹吹枕边风，再说几句好话，程鑫就又什么都顺着她们母子俩，恶心至极。
现在服装厂里别说是收益，连给工人发工资的钱都快要没有了。
即便如此，程鑫还是不管不顾，每天带着冯青萍在外面鬼混，大吃大喝花天酒地。
刘素兰每天为了服装厂能撑下去，都快愁白了头发。
经理看到刘素兰拿着图纸，战战兢兢过来，“刘副厂长……”
“把这图纸都给我扔了！让工人们用我这份图纸，去仓库里看看图纸上标注的布料还剩多少，都搬来用。”刘素兰雷厉风行，直接就把夏云琦画的图纸给撕成了碎片。
经理有些踌躇，“那，用不用跟程厂长说一声？”
“说什么说？跟他说有个屁用？按我说的做！”刘素兰太生气了，没忍住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经理赶紧应了，转身让人去仓库。
女工们也是松了口气，幸好厂里还有刘副厂长在，要不然她们可能真的就要失业了。
刘素兰让人去拆分打印图纸，再发给女工们。
经理带着人把做风衣用到的布料搬出来，大家伙儿开始忙活。
可不知道是哪个嘴欠的，跑去跟程鑫告密，程鑫竟直接来了车间。
“刘素兰！你真是胆肥了！敢越过我让车间换图纸？！”程鑫肥硕的身子挤在两台缝纫机中间，粗短的手指指着刘素兰的鼻子，差点就要戳上去了。
刘素兰冷冷看程鑫，“我是为了服装厂着想，如果再任由你们胡来，服装厂就没了！”
“你是厂长我是厂长？这个厂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了？”程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一双绿豆眼镶嵌在油腻的脸上，眼底浮现凶狠，“我告诉你刘素兰，别以为你在厂子里待得时间长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再怎么牛也就是个副厂长，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撤了！”
“程鑫你敢！”刘素兰没想到程鑫能说出这话，就算是之前江厂长在任的时候，都对她好声好气，程鑫这个草包凭什么！
“我怎么不敢？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再敢背着我搞这些，我就让你看看是厂子先没，还是你先滚蛋！”程鑫嚣张地放狠话。
刘素兰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前猛地一黑，差点就昏过去。
就在两个女工上前扶住刘素兰的时候，程鑫身后又走进来一个人。
夏云琦穿着一身昂贵品牌连衣裙，拎着新买的包包，慢条斯理走到程鑫身旁，拿起风衣图纸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夏云琦神色就僵住了，她刚才也听到程鑫跟刘素兰的对话了，自然知道这图纸是谁带回来的。
于是夏云琦冷冷看向刘素兰，“这图纸是谁画的？”
“这你管不着！就算今天程厂长不让用我的图纸，我也会重新请一个设计师，以后厂里不会再用你的设计图了。”刘素兰被程鑫气得半死，看到夏云琦，心里更是堵得慌，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谁料夏云琦听了这话却嘲讽一笑，“你说换就换？你是谁啊？一个副厂长而已，你有那个权力吗？”
“你！”刘素兰嘴唇都开始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