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娥这个人,妇女工作一贯做得很到位,认知觉悟水平也一直紧跟国家,紧跟号召,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十分高,自然看不惯赵福求的这种行为。
她说着就起身要去找老支书和大队长汇报此事,一刻也等不了。
姜悦和陆震给她送出门。
陆姑姑和云夏去给顾辞收拾房间。
穗穗对顾辞甜甜地笑,然后又关心顾辞的病,“锅锅,痛不痛?”
顾辞摇头。
穗穗又把饭饭端到顾辞面前,“吃吃……”
顾辞摇头。
那个女人说,吃多了会积食。
他的母亲就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他。
也不会跟他叮嘱饿不饿,会不会积食的问题。
穗穗以为他不喜欢吃饭饭,又把自己藏在口袋里的饼干给他吃,顾辞继续摇头。
大军小军相视一眼。
总觉得妹妹对这个人好得过头。
就因为一个鸽子蛋?
他们决定放周末的时候就立刻去野地里摸野鸽子蛋。
找这些东西,他们敢说第二,在福山大队就没人敢说第一。
顾辞现在身体虚弱,姜悦打了盆热水,拿来陆震厂里发的新毛巾,拧了热水给他擦擦脸,再泡泡脚。
他手上和脚上都长了很多冻疮,红肿红肿的,得泡泡热汤能舒服一点。
姜悦下意识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顾辞,这让顾辞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姜悦又拿来干净的牙刷给他刷牙,“这几天,你的洗漱用品就放这个架子上,你要用就自己拿,知道吗?”
顾辞垂着眸点头。
姜悦知道,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陆姑姑铺好床铺,招呼顾辞去屋里躺着休息,但顾辞没动,直到姜悦过来跟她说:“不好好休息,病就好不快的,我扶你去睡觉好不好?”
顾辞点点头,由姜悦扶着去房间。
姜悦扶着他躺下时,发现他眼底有些湿润,“是不是想你妈妈了?”
顾辞抿着唇没说话。
姜悦摸了摸他的头,“我相信你妈妈一直在天上,温柔地看着你,祝福你。”
他说过,他母亲去世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辞依旧没说话。
“早点休息。”
姜悦往他被窝里放了一个暖水袋,还在床头旁边放了一杯水,就离开了房间。
顾辞感受着被窝里传来的久违的温暖,呆呆看着投射着淡淡光影的窗户,良久之后才喃喃道:“她才不会保护我。”
那个被称之为母亲的女人,从来没有在乎过他。
堂屋里,小军问:“娘,顾辞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啊?”
姜悦说:“等他的家人来了,他就可以回家了,他挺可怜的,你们平时多帮忙照顾照顾他。”
“哦!”
陆姑姑对姜悦说:“也是那孩子运气好,遇到了你。”
姜悦笑而不语。
陆震道:“明天我去派出所再问问,实在不行,我直接联系省城那边。”
他们家现在在省城,亲朋好友也是不少的,想要打听也不难。
姜悦点头。
心里头却想着姜文轩的那番话,百思不得其解。
姜莲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顾辞睡醒了。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被窝里很温暖,他不再寒冷和饥饿,就这样不知不觉睡了一夜。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声音,便蹑手蹑脚起身,刚打开门时,一个小皮球便滚到了房间的门槛下面,穗穗蹬蹬蹬跑过来捡。
穗穗看到顾辞醒来,肉肉的小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吃饭饭……”
娘说了,等哥哥醒来就喊哥哥吃饭饭的。
姜悦拿着大军的旧棉袄过来给顾辞穿,“这衣服你先穿着,别着凉了。”
“谢谢。”
顾辞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悦微微一笑,“不客气,先洗漱,然后来吃饭,一会儿把药吃了,才能好得快。”
顾辞轻抿着唇。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穗穗已经握着顾辞的手去了前面的堂屋洗漱。
大军小军一早就醒了,早早吃了饭就出门给穗穗找野鸽子蛋去了,担心晚一步被别人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