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间,谢钰眼前又闪过了那一堆推向自己的椰子糖……然后是黑暗,是薛凛温热的掌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论不上什么感情,只是那一刻,黑暗也是光。
答案抹不去,但谢钰呼吸一滞的瞬间,终是轻道,
“再说。不过如果失败了,我尽量拉着你一起死。”
还真是诚实得锋芒毕露。但莫名的,薛凛竟真被他这句给逗乐了——
谎言在彼此面前毫用处,谢钰的“真诚”让他们更像两头“赤裸相见”的困兽。
短暂地达成一致目标罢了。就算现实已是残破不堪,该恨的还是恨。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谢钰好像永远都在输,但也永远不会输。
就似那日淋浴室中落下的一缕晚霞,在至黑至暗中自愈求生,不灭不熄,直到烧光最后一丝残血。不输艳阳,也不输深夜。
“过来。”
念随心动,等薛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迈步走向了那缕残阳,攥住他手腕就欲将其翻个身,探查让谢钰饱受折磨的后腰。
只是,薛凛还是低估了谢钰的伪装程度。
他明明已经看起来恙了,却在自己倏然靠近指尖相触的瞬间,肌肉紧绷一颤,往旁一躲手腕反制一嵌,直接发狠地给自己腕骨一挫!
咔。
骨骼带起清脆一声,薛凛动作猛然一顿的刹那,咬牙间生生压住了反击的本能。
事发突然,谢钰凤眸一愣,指尖犹贴在薛凛皮肤,狠厉间声线细微的颤抖再也掩不住,
“离我远点。”
“你就是这样合作的?”
薛凛话落,谢钰冰冷的指尖犹豫一瞬带起一下极轻的摩挲,终是泄力松了手,往旁又退了些同他拉开距离,
“…先别靠近我。”
手腕的钳制一松,极近的距离下清楚感知到百合一瞬的锋利攻击性。
薛凛蹙眉间将手腕一动复了位,偏头睨了眼谢钰紧绷的下颌线——
面对还在应激的人,薛凛竟也头一回好脾气地没再计较,只道,
“转过去,我看眼腰。”
“不用。”
“伤都好不了,后面你还想怎么做?”
“不用。听不见吗?”
又开始了。那双上扬的眼尾瞥过来时又带了血色虐气,跟他妈要刮人一样。
是有点说不上的心疼,但薛凛自知脾气也快到头了。何况,先前那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也不见上来就挫人腕骨的。
自己也不会安慰人,现在碰又不能碰,看也看不得,连近身都不行。不由得,薛凛说的话也没再过脑:
“谢钰,他妈狗都比你识相。我操都操透了,看眼都不行?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
…
先前还算和谐的气氛又沉寂了,连空气都再度凝固,剑拔弩张。
尽管薛凛当真未再靠近,但对视间两双微眯的眼眸戾气纵横——倒有些像初见的时候。
直到谢钰嘴角微勾,带起一声极轻的冷笑,眼中又漫上先前那般的不屑……和一丝窒息的自嘲,
“对,狗见了狗当然要识相。”
说着,他偏过目光微微仰头,尚好的那只手破天荒地覆上了自己领口的纽扣。修长的指尖掩饰不住那细微的战栗,只一颗颗不管不顾往下解着,
“你想要什么诚意?我还能有什么诚意。”
狱服一点点解开,橙色的衣料下露出的是寸寸刀痕。但谢钰冷笑间仍未停下,直到解落最后一颗纽扣,将渗出的血迹往小腹随意一抹,
“看呗,还是我该问你,操吗?”
狱服大开,后腰的血色留下点点干涸的棕红。
薛凛紧皱的眉宇不得舒展,连同信息素也跟着百合一同躁动——
他妈的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那话连起来,似乎将谢钰的情绪刺激至了另一方向。
他指尖没再够向裤腰,却是倏然向前一步逼向了自己。嘴角弧度不减,上扬的眼尾染着红,直视自己的眼睛轻声道,
“我就是条狗,求你合作,求你施舍帮助。来,操啊。”
…
妈的疯子。
百合锋利,薛凛不曾躲避那落在自己唇瓣的气息。
他承认那话自己是说了。但其实理智回归后,薛凛知道谢钰先前当真麻木了太久,现在“久违”的发疯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那双凤眸退去不屑后,终于露出了茫然破碎的底色。他在自嘲,苍白的面色唇瓣微张,身体又开始肉眼可见的颤栗,连带喑哑的声线也在发抖,
“反正除了这具身体我什么都没有,你随便操。操透,操烂,把我操死了最好。怎么样,够诚意吗?”
“要是还觉得不够,你可以不和我合作。选择权其实从来都在你手上,你怎么都能活的薛凛,可我不能。再怎么拼力,我都活不下去了你懂吗?!”
“所以我求你,你操我吧。喜欢什么就拿去,我求你……”
薛凛听不下去了,他去拿了。
这一次没有再致对方于死地的铁钉,也没有藏在舌下的刀片。他只是在谢钰濒近窒息的一瞬吻了上去,堵住了所有不堪入耳的疯言——
他在发抖。
太近了,好像就连眼睫都会触碰。红透的眼尾不见湿润,瞳孔茫然涣散的瞬间更像染血。只是当舌尖勾缠的一瞬间,薛凛方尝出了铁锈味儿……
是谢钰自己不止何时咬出来的。不像为了自尽,只是单纯的忍耐压抑。
“唔…”
他们呼吸不能,声声喘息从喉间溢出。
没有人闭眼。薛凛观察着谢钰所有细微的反应,持续进攻着,将琥珀一口一口渡了进去,就如先前想做的那样。
舌尖勾结舔舐,退出的一瞬只是为了下一次更深地含住吸吮,是掠夺,是给予。
奈何纠缠愈深,谢钰便抖得愈厉害。眼睫翕动间他像是用尽全力压抑挣脱的冲动,也像是顷刻间被夺去了所有力气。
他予取予求,不回应层层水渍声,却也不反抗喉间的喘息声……
就像他对薛凛说的,喜欢什么就拿去。什么都可以,任何。
琥珀和百合在相互入侵。
是排斥的,会痛。但在此刻却也显得比切合,适合顺着口腔舌尖,蔓延至某处深不见底的窟窿,在亢奋波动间填补。
对视间没有人移开目光,没有猎手是习惯闭眼的,哪怕崩溃自弃到失了神智,他们也需要看见对方的反应——
直到舌尖在某刻退出口腔,湿润温热的触感吮上了唇瓣。
牙间不经意的碾磨,浅浅的吸吮水渍声,让薛凛低沉的音色第一次显得含混而连绵,
“谢钰…这是我的诚意。”
是我现在能给你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