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没有想过,为什么第四家不如第三家,第三家又不如第二家。因为他们各自的受众面不一样,服务的对象也不同,你一头扎在如此繁多的信息之中,却忽略了最需要你的舞台是什么。”
宋惑有些明悟,自己需要的舞台,与最需要自己的舞台,并不矛盾,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到底要如何选择了。
“看起来你已经懂了一些,来,帮我拿好拐杖和礼帽,我去换一身衣服,咱们去看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出。”
李斯特起身看着宋惑,脸上挂着十分无害又诚恳地微笑。
宋惑不仅感动,这位老师还真是尽职尽责……吧?
宋惑跟在李斯特身后,他们乘了一架马车出行,在巴黎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宛若迷宫的大道中游弋。
两人在马车车夫十分暧昧地微笑中,宋惑隐隐觉得不妙。
看到李斯特熟悉地钻进眼前看起来就十分可疑的建筑中,木质镂空门扉处刺鼻的香气让宋惑的不适。
一位看起来脸色苍白身体瘦削的年轻人,双腿打着颤走出来。
什么样的音乐会才能让一位年轻人脸色苍白打着摆子走出来呢?
宋惑冷着脸走进建筑之中,心中有了答案。
他迥异的脸型与冰冷的脸色相得益彰,让他瞬间收到了各色女子的观望,有些大胆的已经挺着事业线搔首弄姿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李斯特正往一位姑娘的身上塞着法郎,他看到了脸色冰冷的宋惑,然后轻柔的拍了拍眼前女郎,开了一个荤色的玩笑,在女郎依依不舍的眼光中,朝着宋惑走过来。
“嘿,宋……这里的确是人间反差最强烈的剧院,你再没能听到比这里更悲欢离合的故事了。”
“老师,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理由?”宋惑拉着李斯特到了一旁,这样直接的问询让李斯特也有些尴尬。
“人老了当然也需要一些别的藉慰,我跟你说过,抚摸钢琴要向抚摸情人一样温柔,反过来也是如此。哦,我忘了,你只有一个很爱的未婚妻,而且,为此保持着纯洁。”
找着理由的李斯特还是毫不犹豫地用诡辩与嘲讽想让宋惑知难而退。
“就此一次,宋,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李斯特拍着宋惑的肩膀,作为一位垂死的老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唯一的温存就是寻个知心体己的女郎。
他是个多情的人,也不免恶作剧的想,自己死时,会不会有这样的姑娘,为自己而哭泣。
宋惑默然,对于老人来说,最健康的生活方式不代表最合适他们,反而如同一个枷锁,让他们无法挣脱由亲情构成的牢笼。
“仅此一次?”
“就此一次!”
宋惑走出去,贪婪的吮吸着巴黎如今并不算清新的空气。
弗朗茨李斯特,一个至死都风流浪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