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在瓷砖地面辗转发出清脆声响。
螺旋状阶梯扶手流光溢彩,让窈窕身影与紧绷制式衬衫短裙相得益彰,手上被盖住的珍馐美食不会散出任何一丝味道。
女服务生的眼睛流转在二楼餐厅来往各色人物之间,烟卷,咖啡,西装革履千篇一律;大胡子,小胡子,年轻鲜活,腐旧沉顿,她挑起精心准备的艳红唇瓣,为那位好看但轻佻得过分的“上帝”送上最后一道菜。
想着男人格外宽厚胸膛处好闻的清新味道,她红着脸尽量甩去心中那份悸动,她又能让他保持新鲜感多久,如何能保持容颜永不衰老呢。
还是安心完成这份兼职,之后去找个正经工作为好。
脸颊仍有被指节碰触过的余温,或是自己脸颊烧得原因……将最后一道菜放上桌子,她恭敬退去,不敢去看那坐在主位噙着顽劣笑容眼睛眯起的男人。
但她离得远了,想着自己以后真的可能见不到着真如明星一般好看的男人会觉得遗憾,就回头瞥过去。
但坐在主位的他,却宛如变了一个样子,一只缺乏耐心的丛林里的猎豹,伴随着周围附和大笑的豺狼,鬣狗,秃鹫,一并,让她却格外有些心慌。
再一眨眼,还是那个餐厅,客人也都是那些客人,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优雅从容起身呵止了喧闹,柔和问着她:“怎么了吗?好看的服务生小姐。”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了下去,不发一言。
一旁稍胖的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搓了搓手看着盘中美食,却开口道:“真是不识好歹,不知道被刘少你看中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是那位女服务生看到的鬣狗,凶狠而隐忍,贪婪,伺机而动。
刘天枫重新坐下,摇了摇头品着手中红酒,用锦帕擦了擦手,指着稍胖的男人笑骂:“对待美人可要耐心一些,你哪里知道应当如何。可惜她是市井出身,气质稍逊一筹,没有大家风范。只有八十五分。”
另一旁捋着得意山羊胡子的男人眯着眼睛斟酒,斜乜着刚才说话那人,冷笑一声却不说话。
稍胖身影同样瞪了回去,谄媚一笑称是,他切开盘中牛排,淋漓血丝于味蕾绽开,分外甜美。
他叫鲁学秉,是一位职业乐评人。那位看他不顺眼的,则是冤家——一位向来不和的同行,叫商游亭。
不和原因也很清晰,就是一次商业性质的恰饭评论,两人争夺唯一一个位置差点拼个头破血流,就此结怨而已。
今日被刘天枫叫到一起,也颇为意外。
这家餐厅叫罅隙,真如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一般,主打复原失传菜系的名号很响,但口味最好,评价最高的,仍是招牌的牛排。
鲁学秉,商游亭,在乐评人小圈子里也算是声名在外,虽不如李小刀完全摒弃商业化,纯粹以个人角度喜恶进行评价的专业和理想化,但也好歹不太会做出一些吃相难看的行为。
但今天恐怕就要破例了。
刘天枫好看的皮囊之下,也是一个嫉贤妒能的普通的灵魂,完全不如读者老爷们有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