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仪最后还是和艾可挤在一张病床上。
晴朗的夜，天空悬挂的月亮，撒下了一地的霜。
窗，没有被拉上帘子，月光透着窗子照在两人的侧脸。
章子仪倒不是故意要和艾可挤在一起，病房的床本来也不大，两个人睡就更显得狭小。
艾可被章子仪的各种追问后，如此静静的躺在床上，原本因住院而紧张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艾可躺在里面，靠着冰凉的墙面，左手被章子仪牵着，皮肤紧贴在一起，这样的触感并没有引起艾可不适。
反而，这样的场景好似经历过许多次。
“可可？你去看过演唱会吗？”章子仪的声色有些清冷。
艾可一天下来已经很疲惫，刚刚和章子仪闹在一起，早有点困了。
艾可糯糯的说：“没有。”
章子仪这时起身回到自己的病床。
……
早晨，艾可被章子仪练歌的声音吵醒！
“你是鸟吧！一起来就叽叽喳喳的。”艾可带着点起床气，声音却有着哭腔。
章子仪停下练歌的声音说：“不早了，你再不起来，早餐都可以热两遍了。”
艾可的头发乱作一团，好在刚刚齐肩，也不是那么不好收拾。
用手简单梳理一下，整个人借着墙坐着，半个身体全靠在墙上。
“喂，你又睡啦？”章子仪惊疑的看着艾可。
这是又睡了！
“起床啦！”
艾可整个人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脚踩空，整个人差点全挂在章子仪身上，好不容易才站稳。
“没睡，我没睡。”尚未睡醒的糯糯的鼻音，可爱极了。
“你作业写完了吗？”章子仪突发奇想的问。
艾可惊恐的睁眼，说了句：“没！”
“我作业没带！”
然后冷静一想，自己好像已经毕业了，没有暑假作业。
“吓死我了！”艾可柔若骨的，再一次躺回了床上。
“床板太硬了，昨晚睡得不太舒服。”艾可又半扯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
“你再不起来，就中午了！”
章子仪因为生物钟习惯早起，去食堂自己吃了早餐。
顺便一提，部分不能自理的病人是由食堂工作人员送餐，除此之外，可以自己在食堂选择。
另外，食堂的伙食免费，却也不是一直开放，看着艾可睡得还很熟，章子仪就顺便给艾可带了早餐。
而艾可平时学习，也是习惯早起的，然而最近精神紧绷，昨天各种测试，已经十分疲惫，才睡得这么晚。
是的，已经九点半了。
艾可内心做着法说：“被子大神……太厉害了！”
最后，艾可磨蹭的起来，接过章子仪递给她的牙刷牙膏，刷了牙，然后用接过章子仪的洗面奶洗完脸之后，才狐疑的问：“哪来的？”
“医院配的，放心用吧，没事。”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你打了碗牛腩粉。”
“谢谢啦，我除了葱蒜这些，我都爱吃。”
艾可笑嘻嘻的接过。
……
在昨天回去后，方明也跟着去了艾一然的家。
几人也稍稍安定，寄希望于医院可以治疗好艾可突如其来的病症。另外也有些许反思，但终究想不明白。
人的大脑就是一个黑箱，一个信息输入，不知道经过什么处理，又再一次输出。
而现在医院。
章子仪帮着艾可拿来医院分发的便服，让艾可去洗了一个澡。
然后自个在医院的操场散步练歌去了。
而艾可则又被带着去做各种测试，哪怕其中有些许重复，却也不得不再检查一次。
经过几天，偶尔艾可也会想到自己身为女孩子的场景，刚刚初中毕业，14岁，艾可因此感莫名荒唐。
一次，艾可向其中一个测试人员提问：“我今年是不是14岁。”
几个操作人员面面相觑，回答说：“准确来说还没有满14岁，你公历8月15生日。”
艾可因此被惊得一天没有说话。
因为记忆出现了问题，她不是17岁，也没有参加高考，逐渐多出来的记忆让艾可感到十分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章子仪则有些苦恼，在医院交的新朋友突然就忧郁了，来时的病情还没有这么严重。
她问了在医院看班的护士，性别认知障碍到底会怎么样。
据说是不认同自己的性别，而且会因此感到焦虑紧张，并且严重的会抑郁等等。
唉，心理疾病就是如此，容易反反复复，有时候看着一个抑郁的病人，明明心情好好，却突然没了。
章子仪当然不知道这不止是性别认知障碍的问题，而是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