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是真的寒心。
太子有明君资质,可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在他心里,宇文显是他长子,得他器重,而郑良娣所出的四公子、二郡主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更得他疼爱,他们的生辰亦都记得,可她的儿子、女儿生辰他早就忘了。
既然郑良娣如此好,就让她打理宫务,她倒好瞧瞧,郑良娣能不能处理好。
司马良娣只会坏事,孤独皇后在世就颇为不喜,为了打压司马家的权势,特意在天下选美,有了郑良娣,司马良娣失宠。
世人都说司马良娣是因为弄丢嫡郡主,愧疚自责、郁郁而终。
苏氏可真未听到司马良娣生前愧疚的诚意,正因为她未表真正的愧疚,连个赔礼都没有,才会让独孤皇后如此震怒,觉得司马良娣不堪重任,连做人的根本都忘了,又哪里能当好侧室。
苏氏拿定主意不回宫,打发了内侍,继续查看早前苏晴写的字、绘的画,“这孩子没个先生、师傅,能学得这般好,颇不容易。”
“娘娘能指点郡主书画。”
“与我二哥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晴儿的书法丹青不输晏儿。晏儿在西郊大营历练得如何?”
“有世子爷照看,武功进益很大,前儿又派人送了一车东西过来,直说苏家小姐们爱看话本子,搜罗了一大箱子的话本子,还送了一张上好的古琴,又一箱子文房四宝,两箱子的补品。”
晏儿,宇文晏,吴承徽之子,他两岁上头没了生母,由太子妃教导长大,与太子妃感情甚好。
“长安王问,十月二十八是郡主生辰,今岁可要设宴,郡主今年可及笄了。若是设宴,他提前两日从西郊大营请假回宫,若是不设宴,她到二十八日那天回宫陪娘娘与郡主用午膳。”
她带大的孩子到底不同,不像广平王,面上亲近苏家,到底隔着一层,处处防备、疑心,晴儿只是一位郡主,听说晴儿的成长经历后,竟亦生出忌惮与防备之心。
苏晴遇刺,若没有广平王的暗示,司马纲绝不会露出让刺客得手的破绽,也至苏晴负伤中毒。
司马家的人,根本不足信。
苏氏道:“当初长平候府向燕国公府求娶一位小姐为世子夫人,本宫便说过,我苏家没必要向一个做妾的司马家低头,更不必与司马家联姻。可候爷见着提亲的是司马纲,将追儿给许过去,直说追儿在小姐们里容貌平常,偏生又是嫡长女,这门亲事合他心意。”
苏追因为相貌平常,嫁过去后,一直不得司马纲的心。
娶妻娶贤,苏追那人品,苏氏真不敢夸口,才不成,贤亦,这相貌更加没有。
苏氏想到娘家侄女的婚姻不幸,心下亦是沉闷的,苏追至今亦一男半女,嫁过去四年,司马纲的庶子、庶女倒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
司马纲以为他是谁?当今的太子、亲王?司马家一点规矩都没有,她实在看不上眼。
苏氏道:“与他说,别乱花钱,明年春天就要成亲了,过日子花钱的地儿多着呢。晴儿这儿有我照应,她不缺东西,这次便罢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
兰姑姑笑应了一声“是”。
长安王心系郡主,太子妃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