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逊当即惊呼:“不可能。”
苏晴抬手止住他的话,“母后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本公主是皇子公主中的一人。”
宫中有传言,说苏皇后与大公主起争执,崇熙帝去翠微宫,正看到苏皇后打骂大公主,大怒之下,处罚苏皇后。
现下看来,那日闹的事不小。
“苏家是母后的娘家,本公主没有母族、亦外家。这件事的真实与否,老国公回去问一问燕国公婆媳与苏迦便知。
当时,我从珍宝局取了为母后订制的皇后凤镯,苏迦很是喜欢,母后曾说先替她留着,待得日后苏迦能戴了再给她,还许诺将凤凰珍宝阁在八月前的所有收益给苏迦作嫁妆。母后曾言,在她心中,苏家与苏四小姐才是最重,而苏四小姐比我的地位更为尊崇。
翠微宫中,因我请求父皇收回沐食邑、珍宝阁,母亲打骂于我,是她亲口说,我宇文晴是野丫头、贱种,不及苏四小姐尊贵。
正是不巧,她骂我、训我的话被父皇一字不漏地听了去,而苏四小姐欲为皇后的心思也一并知晓……”
崇熙帝听到这些,如何能容忍,只禁足苏皇后三月亦是轻的。
苏晴此刻面表情,“世上没有抵毁外孙女的外家,既然苏家瞧不起我这个民间长大的野丫头,本公主是个知情识趣的,万不会厚颜去讨好苏家,皇家的傲骨不容辱。”
苏逊则是心下大汗淋漓,可他依旧不信自己的母亲、大嫂与妹妹会做出此事,“大公主会不会误会?”
“你以为若有人挑拨,我会信,我初不信,可在翠微宫与母后争执之时,她亲口承认,不仅如此,她还承认当年将周岁的我交给司马良娣,是算到司马良娣保不住我。明知我生死未卜,却依旧相付,就为了打压自己的对头。
我……是一个出生就不受亲娘待见的人,她能放弃我一次,在苏迦生出要做皇后野心之后,便能为了助苏家侄女,放弃我一次。她甚至想要将我嫁给苏远……”
老国公看苏晴的样子不像说谎,现下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为何崇熙帝要对苏家下手,是苏家犯了大忌。苏迦一介臣女,如何能比公主更尊,且他听到了母女二人的争执,见苏皇后处处偏袒娘家,如何能容。
难怪崇熙帝突然在议政殿夸赞大公主,以前也没听说他有多喜欢大公主,这是因为他发现大公主与苏家、苏皇后根本不是一条心,既然大公主得依仗父祖的疼爱才能生活,他不在乎给予大公主一份父爱。
说到底,崇熙帝对苏家的防备从来没有减弱过,而这次的事件,大公主与苏皇后绝裂,大公主亦不可能再与苏家亲近,这样没有娘族依仗,亦亲娘疼爱的大公主,反倒入了崇熙帝的眼,就像崇熙帝一直疼爱大皇子一般。
苏逊的脸通红,他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老国公更觉颜面对。
苏晴道:“既然老国公望我伸出援手,我……便说上两句,苏家已犯大忌,只要不与皇家结亲,不生野心,能保平安。我生于民间,虽得祖父指点学问,多读了几本书,到底学不来那些勾心斗角,我便直言了。”
老国公揖手,以示自己理解。
“老国公,西北大旱,数百姓眼看今岁颗粒收,朝廷要拨赈灾款,苏家家业有多少来路不明,老国公心里有数。”
苏晴当即比划了两根指头。
苏逊惊呼一声:“二百万两白银?”
老国公蹙着眉头。
苏晴摇头,将两根手指头翻了又翻。
苏逊又道:“四百万两……这……这……”这也太多了。
苏晴苦笑,“这可是保守数字,要保爵位、保苏家与前程,必须得舍钱保命。现在的父皇不是昔日的父皇,你们苏家有多少家业,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普天之下,只有父皇想不想知道,而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路,我替你们苏家指出来了,要怎么做,如何做,你们好自为之。”
四百万两,这是要苏家砸锅卖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