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内侍道:“凤姬,别再装了,真正的大公主已回宫。李大志夫妇已受重刑,供认他们的养女是真正的大公主,而你原名李凤儿,雅号凤姬。
前朝余孽、皇族之后杨昭派你冒充我朝大公主,伺机颠覆大周,事成之后,杨昭娶你为后,与你重建大齐,共享荣华。”
她这是在听故事,这般可笑么?
她是前朝余孽少主杨昭派来的,杨昭又是何许人也,她从未听过。
苏晴忍俊不住,痴痴地笑起来,“真正的大公主回宫了?”
宇文显冷声道:“你有何话说?父皇念及你对我朝有功,造大盐田,献精盐之法,甚至于献上了黄金谷,又念你是一介弱女子,且不顾生死救过太上皇,特允我来审你。
本王甚是看重你的才华,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可在皇上那儿保你一命,只要你弃暗投明,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甚至于杨昭能给你的,我朝亦可给你,虽不是皇后之位,皇妃、王府侧妃都能给。”
苏晴现在明白,这不是看笑话,也不是在讲故事,而是真的出现了一个宇文晴。
“如果我不是宇文晴,那我又是谁?我在仁和县的成长经历,一查可知。可是现在你们告诉我,我有父母,是真大公主的养父养母。
这世间有一个舍弃亲女,只为压制对头的苏皇后。难不成天下的父母,宁为养别人的孩子,也要让自己的血脉跟着苏林、丁满坛承受数千里被追杀之苦,劳命奔波。
你们的话,让我觉得自己这十六年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宇文显微蹙眉头,即便到了现下,她也不招认么?
“凤姬,本王不屑对一个女子动手,你如实说罢?杨昭派你进入大周皇室,还有何目的?”
有何目的?
她没想到,背后的阴谋会是这样。
“皇上有没有告诉你,当年司马良娣将我扮成男童送离京城,男童衣袍的夹层里,藏的不是苏林血书,而是一份前朝藏宝图。当时我因忙着应考,前往东宫试探于你,想找出你刺杀我的真实原因。
回来后,拆开夹层,发现是前朝藏宝图,我当即将那套衣袍与图交给了太上皇,而太上皇将藏宝图交给了皇上。
那套衣袍我交给了陶康,陶康离开的事上,我是说了谎,因为陶康要寻的人是那身男童袍的主人。那个孩子是伪太子府幽兰夫人娘家的后人。
陶康看似羁傲不驯,年轻时,有一个深爱的恋人——幽兰夫人。六王兵变之前,他预感到出事,掳了幽兰夫人,将她软禁冷宫。
事后,秦王府兵马入宫,幽兰夫人猜到太子府出事,肯求陶康去太子府查看,哀救他为太子府与她娘族保住一线血脉。待陶康赶回冷宫,幽兰夫人已自尽身亡。
他最爱的女子逝在冷宫,他便在冷宫荒园安葬了她,默默守护她十五年。
那身男童袍看似寻常,用的刺绣针工却是前朝宫中的绣艺,他带走了男童袍,要去完成答应幽兰夫人的事,为太子府、为幽兰夫人的娘家寻找后人。
陶康走后,所有人都说我变了,不是我变了,而是陶康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他在信里告诉我,我这一生亲缘淡薄,唯一的一缕亲情只在祖父身上。我虽生于皇族,却长于民间。
福祸两相依,生死一线牵。欲求安宁日,去处归来地。这是他走后留下为我批命的诗,他还与我说,我的一线生机,在恩科大考,我中,即有一线生的机会;我若落第,是天命归亡,怨不得人。
我不甘心,过往十几年,孤苦依,人疼爱,却终究因一句宿命如此,便不得人间真情。我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亦不过是赢得亲人喜爱。
我何偿不曾知道,喜欢的,任我如何恶劣不堪,也会喜欢;厌恨的,论我有多优秀,也会厌恨。”
宇文显凝视着苏晴,在分辩她的真假,在他以为她真时,却曝出大公主另有他人,而面前的女子是前朝余孽派来的凤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