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太太听说后,与杜家族长提了这事,哪有杜家女在尼姑庵出嫁的,人家养了二三年,还贴了五两银子,很是仁善。
杜族长唤了杜氏女的父亲、后娘敲打了一番,再三说了,不许抢她的嫁妆银子,否则丢了杜家庄的脸面,杜氏女有杜三太太来传话、保证,到底拾掇了包袱,带着十两银子回家待嫁。
冯肖氏看两个姑娘各觅良缘,比她们以前的还要嫁得好,难掩羡色。
在巴巴的期盼中,县丞夫人那边总算有了回话,给冯肖氏相中的是一个屠夫,此人是家中长子,今年三十有一,下面有四个弟弟妹妹,现在连最小的妹妹都出嫁了,方想到自己。
最小的妹妹出嫁后,他与两个弟弟分了家,房产、田地全平分给了弟弟,自己未留一块砖瓦,自己住在县城破庙里,摆摊卖猪肉。
人很勤快,就是现下没半分家业。
冯肖氏因是节妇,又被婆家不容,才赶出来的,她若改嫁,冯家那边不会阻拦,她不算冯家人。
再有便是县城差捕,前头娶过一房妻子,难产没了,留下一个儿子,今年三岁,在县城有小院,上头还有一个寡母。
另有县城酒楼的账房先生,同样娶过一房妻子,留下三个儿女,大的八岁,小的三岁。
冯肖氏瞧着不,自己寻了虚云师太,很是恭敬地道:“还请虚云师伯指点。”
“三人的八字呢?”
冯肖氏小心地递过三张红帖,她现在亦会认字、写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不算是睁眼瞎。
虚云看了一遍,“县丞夫人用心了,这三人都甚不,而能与你合上的有两个,差捕、屠夫,你自己有何主意?”
冯肖氏默了片刻,“后娘难为,不瞒师伯,我便是后娘,亦听杜妹妹说过她的后娘,我实在不想给人当后娘。李屠夫虽是年纪大些,但过门不用做后娘。”
李屠夫是重情重义之人,现在将两个弟弟分家出去,就有往后让他们自己过日子的意思。该放手时就放手,以前不分家,是因着他给弟弟、妹妹们挣聘礼、嫁妆。如今小妹妹都嫁人了,他这才将所有家业分给两个弟弟,自己什么也没得,只带了几身衣裳出来,住在破庙时在,又继续做自己的屠夫。
虚云道:“就照你的意思,你命硬,他命恶,你二人成亲之后,若育下儿女,不能唤你们爹、娘,只能唤伯父、伯娘。且得拜他人为爹、娘,否则,孩子难以养活。待孩子出生满月,我再替他们占卜算命,看拜什么样的人为干爹、干娘。”
冯肖氏虽心里一沉,但虚云会相命,这是她自己的命,“多谢师伯,我记住了。”
冯肖氏很快就订亲了,挑了李屠夫。
因她是二婚,李屠夫借了牛车来山下接人,冯肖氏穿着一身自己缝的红嫁衣,顶着盖头,在王六、文娘子搀扶下,带着自己一口箱子、十两银子嫁人了。
嫁人之后,冯肖氏却是第一个回庵里探望的。
“我们在县城一块宅地,但能建一座小院子,已经请了人看期,过几日就要盖新房,匠人是李庄的,多是他族里的兄弟、叔伯,又从族里借了六两银子,好歹把房子建起来。
现在他卖猪肉,我做豆腐,逢集市时,一天也有赚上一些钱,先苦上一二年,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冯肖氏,不,现在是李肖氏了,她回庵里,买了菜、送了自家做的豆腐。在庵里待过二年,最大的收获除了学会读书识字,便是她会做豆腐,还学了几种不的菜肴。
王六道:“你们把日子过好,我们就放心了。你们与我们是不同的,我们命里没良缘。”
李肖氏觉得现在的日子不,李屠夫待她亦好,没嫌弃她以前嫁过人,她已经告诉李屠夫,说她命硬,李屠夫命恶,生了儿女不能叫爹娘,要改口唤伯父、伯娘,还得给孩子拜干爹、干娘,这样才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