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迈入庵门,却是冯家庄的族长带着十几个壮汉,与几个女尼对峙,女尼们个个手里拿着木棍。
众人看着一个戴纱帷帽的女子进来,齐齐侧目,苏晴道:“我是来上香的。”
冯家族长道:“要么用三千两银子赎回地契,要么,就拿你们的福寿佛香秘方来换。”
苏晴看着这些冯家庄的男人,居然偷盗人家的地契,现在还好意思来逼人。
“我出三千两,你们将地契给我如何?否则,若是师太们报官,你们就得担下偷盗的罪名。”
冯家庄的人其实是冲着福寿佛香的秘方来的,有了这个,多少银子换不来,可是他们与庵里的女尼斗了大半月,对方嚷嚷着报官,却一直没有报官,他们的胆子便更大了,他们推测,女尼们不报官,必是有所忌惮。
心庵有福寿佛香的秘方,只是已经五十年没见她们制过,他们亦是听祖辈们说,太祖之时,这里的福寿佛香曾一度名动天下,就连江南、西域的商人都会前来采买,价值不菲。他们依稀听说,是秘方被盗了,好像是南方来的女尼住进来偷走的。
领首的女尼诵了一声佛号,“女施主,他们的地契,是偷盗庵中之物。”
“你可莫被他们哄骗了。”
苏晴道:“三千两是太多了些,这可有得一场官司要打,一千两!”
冯家族长当即反驳,“两千两,若不是族人快吃不上饭,我是万不会卖的,我们祖辈也有姑娘在庵里出家,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一个年轻女尼冷笑起来:“你们有何苦劳?是赁我们的田地,你们不愿赁,我们可以赁给杜家庄,每年催个租子,推三阻四,就因为师父说不赁给你们冯家庄的百姓,你们就故意使计,将柳三娘打一顿送到庵里来,半夜让她放火,又溜到禅房偷走我们的地契。”
冯家族长脸上挂不住。
苏晴道:“人在做,天在看,是心庵庇护你们,还是你们帮了心庵,小心将一族人的福气都耗尽了。你要两千两,我便给你两千两,但是从今往后,心庵不会再收留冯家庄的人进入后院。”
苏晴取了两千两银票出来,冷声道:“地契拿来!”
冯家族长展开地契。
苏晴扫了一眼,这地契上加盖的居然是前朝官印,推算年份,已有一百三十多年,难怪女尼们没报官,这地契早该换了,可她们没更换地契。
苏晴接过地契,将二千两银票给了冯家庄族长。
苏晴冷声道:“明年开始,心庵的山地、水田不再赁给你们,但若再在粮食里掺石子、沙子,我可会去官府换地契,到时候我不收粮食,就要按规矩计算欠粮,一年收三分利,十斤粮食过一月就变成十三斤,两个月便是十七斤,三个月便是二十二斤……”
冯家族长大叫一声,“你比王老财还心黑。”
“你们可是盗了地契的,平白捡了两千两银子,如何能怪我心黑,是你们心黑在前,滚——”
冯家族长带着人飞野似地跑下山,一路又确认了一番,知银票是真的,悬着的人心方搁回肚子里。
苏晴拿着地契,交给其间年纪最长的,这是出家的女尼,戴着女尼帽,能看到是真正的剃度之人。
苏晴道:“怎么没更换地契,这上头还是前朝的官印。”